弟弟的学业有成她看在眼里自然也很高兴。
薄清抿了抿唇，“那画我没有卖。”
“嗯？”薄欢愣了一下，“因为很喜欢吗？不想卖也没关系，咱们现在不缺钱，喜欢的话留着就好。”
她不在意这些，只要弟弟现在健康开心，什么都好。
薄清看着她眼里的宠溺疼爱，表情柔和了些许，思及自己的画作，忽然问了一句，“姐姐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吗？”
“你那么喜欢莫斯特，难道画的是风景，比如花朵之类的？”
那位百年前的大画家莫斯特最擅长画风景，他最为人所熟知的大概就是那副在苏富比被拍卖出三亿天价的《睡莲》了。
她是知道薄清经常会临摹他的画的，画风景的可能性的确更高一些。
谁料他却摇摇头，“猜错了，我这次画了人物。”
这倒是个令人惊讶的答案，薄欢有点好奇了，“难得你居然会画人物，你画了谁啊？”
因为性格孤僻的缘故，不喜欢跟人接触的薄清几乎从来不画人物，这次真是难得了。
“这次回国我把那副画托运回来了。”薄清罕见的笑了一下，竟然反过来伸手拍了拍姐姐的头，“晚点你就知道了。”
“还跟你姐卖关子呢？”薄欢好笑的拍开他的手，“不许拍我的头，给我留点长姐的面子好不好？”
姐弟俩说笑了几句之后，薄清又一次问起了关于枪击以及车祸的事情，态度很坚决，显然摆明了不接受忽悠和搪塞。
薄欢没办法，只能省略了一些不能说的细节，把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
薄清几乎全程都面无表情，只不过抓着她手的那只手却在不断缩紧。
等到她讲完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从现在开始，除了我跟贺二少，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包括妈妈。”
“……”
薄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样子很冷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的意思不是说妈她不可信，但是……”薄清解释了一下，“妈她是个性格有点单纯的人，她一辈子没有接触过这些血腥的东西，可能会受骗，你明白吗？”
这个女人为生活操劳了一辈子，勤快又善良，否则当年也不可能那么穷都没放弃养育薄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人，生活的小聪明可能有一点，但普通人面对这些黑暗罪恶的时候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得多。
她不会做对女儿不利的事情，但这不代表她不会被人利用。
“我懂你的意思。”薄欢揉了揉额角，“可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开始草木皆兵了。”
她身边很多事情细想起来其实都很古怪，为此她也怀疑猜测了不少周围亲近的人。
但说实在的，她并不想这样，对于亲近的人来说，即便只是心里想想，这样的猜忌都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那个暗中的人就是在针对你，这点完全可以肯定。”薄清冷静的分析，“你也许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但你现在被人盯上了，这是肯定的。”
见薄欢有些郁郁寡欢的，他扶住姐姐的肩膀，认真道：“姐，现在你必须要听我的，你身边一定有某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
薄清怕她不信，于是道：“我可以给你举列，为什么那辆车原本是埋伏在盛锦瞳家附近的，最后主要攻击的却是你？”
“为什么那个凶手之前就在你身边出现过，救了你两次？”
最后一个，也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个——
“为什么你发送了定位，警察却那么晚才到？而失踪的那个警察跟这件事又是什么关系？”
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薄欢发现自己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疑是怀疑，但当这些东西被人一点点梳理清楚摆在明面上的时候，却让人很难去坦然面对。
难得说了这么多话，结果却惹得姐姐难过，薄清终究还是缓和下了语气，轻轻抱住了薄欢，无声的叹息。
“姐姐，不要再心存侥幸了，相信你自己的直觉，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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