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洞口吹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根的味道,湿漉漉的。那气息不冷也不热,就是一种地底深处传来的安静感觉,混着腐叶的酸味、苔藓的清香味,还有一点点像铁锈的气味。
陈砚站在一台奇怪的机器前,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破旧的卷轴,手指都发白了。他的手心很烫,像握着一块热铁,但又不疼。他觉得有东西顺着胳膊往身体里走,慢慢流到心里,最后沉下去,像一颗种子落进了土里。
他能感觉到它在动,不是心跳,而是一种节奏,像是大地的脉搏通过这张纸传进他的身体。他的手指发麻,右臂暖暖的,像泡在热水里。他不敢松手,也不敢眨眼,怕一动,这感觉就没了。
忽然,耳边传来“咔哒”一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那台机器是青铜做的圆盘,上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符号,现在竟然自己转了起来,发出低低的嗡嗡声。灰尘掉了下来,露出下面发光的线条。蓝光像水一样在地上蔓延,最后流到了他脚下的石板上。
他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了。
卷轴上的图案变了!
刚才还指着镇子方向,现在却弯弯曲曲地伸向山里,末尾有个小亮点,在纸上轻轻闪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光不刺眼,但很清楚,每次闪烁都和他的呼吸对得上。
“不是井。”他低声说,“是那里。”
赵铁柱靠在墙边喘气,头上全是汗。刚才塌方差点把他埋了,腿还在抖。他抬手擦了脸,听见这话就皱眉:“刚才明明指镇上,怎么又变方向了?你们这图还会自己改?”
没人理他。
周映荷已经蹲下,手指轻轻插进地面裂缝,动作很轻,像摸孩子的脸。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在暗处几乎透明。这时,一根银灰色的细丝从她指尖钻出来,滑进地里,像根小根须在找水。那丝很细,几乎看不见,可一碰泥土就活了,像神经一样四处延伸。
几秒后,那丝线轻轻一震,像是碰到了什么,接着快速铺开,像蜘蛛织网。她的呼吸也慢了下来,整个人像融入了这片土地。一会儿,她睁开眼,眼神很深,声音很轻:
“它在叫我们。”
她顿了顿,说:“不是命令,也不是警告……是邀请。”
赵铁柱冷笑:“请我们去送命?刚修完机器又要出发,饭都没吃,谁知道是不是陷阱?搞不好又是谁设的局,就等我们跳。”
他说着,看向那台还在响的机器,眉头皱紧:“这些东西本不该存在。祖宗说过‘敬而不扰’,你们倒好,非要唤醒死物。”
陈砚没说话。他小心把卷轴贴回胸口,用布条一圈圈缠好,像护着身体的一部分。然后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爷爷临终前的话:“守田如守心。”
这三个字一遍遍在他心里响,像敲钟一样震动全身。他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老人躺在竹床上,枯瘦的手死死抓着他手腕,眼神浑浊却坚定:“砚娃子……记住,地不会说话,但它记得一切。谁对它好,谁骗它,它都记着。”
他的手心渐渐发热,卷轴上的纹路也不乱了,稳稳指向山里。那种共鸣更强了,他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在走过去,而是被什么东西拉着回家。
他睁开眼,眼神坚定:“不是陷阱。它是想见我们。”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天越来越黑,洞里光线昏暗,只有卷轴边缘透出一点蓝光,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赵铁柱看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那就走吧。要是再塌一次,我可背不动你们俩。”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弯腰捡起工具包,检查绳子和手电筒。他知道,走出这个洞就没回头路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罗盘——那是父亲传下来的,能感应地下水。现在,指针偏了,不是指北,而是斜斜指向山里。
夜里,山压得很低。三人沿着山坡往北走。脚下泥土松软,每一步都会陷下去一点,有时还能感到地面轻微震动,像地下有东西在动。空气中有淡淡的硫磺味,混着踩碎的草叶清香。天上云少,星星特别亮,银河横跨天空,像一座桥通向远方。
周映荷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几乎不惊动叶子。她的菌丝贴地延伸,像看不见的眼睛,帮他们避开好几个藏在草里的深坑——要是踩进去,至少摔半米深。有一次,她突然停下,抬手示意后退。下一秒,前方地面塌了,露出一个两米宽的大洞,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下面是空的。”她低声说,“以前有人挖过,后来被填上了。现在不稳。”
赵铁柱咽了口唾沫:“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不是住人。”陈砚看着洞边残留的陶片,“是祭坛。老辈人说,青石镇最早的先民会在春分时下来献谷种,求风调雨顺。”
越往里走,空气越暖,有点闷。路边草叶上浮起点点光,一开始以为是露水反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光是从叶子里面透出来的,淡绿带银白,随风摇晃,像星星落在地上。远处传来虫鸣,不吵,反而有种节奏,像在唱一首老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地脉觉醒我靠残卷种田成神请大家收藏:(m.qbxsw.com)地脉觉醒我靠残卷种田成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