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她低声说,声音虚弱。
陈砚盯着纸面,瞳孔微缩。纸在颤抖,纹路忽明忽暗,眼看就要熄灭。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地脉逆流已经开始,每一次震荡都是能量失衡的信号。他们的七十二小时,其实被切割成一段段短暂的平静期,必须抓住每一秒推进生长。
第二轮震动发生在傍晚。
夕阳染红了天边,像一团烧尽的火。这次持续了整整四分钟。水管接口因热胀冷缩突然爆裂,滚烫的热水喷出来,赵铁柱扑上去关阀门,手背被烫出一道红印,火辣辣地疼。他咬牙忍着,换接头、密封管道,动作一点没乱。
周映荷跪在地上,双手压进泥土,菌丝网几乎覆盖了整个育秧区。她鼻尖全是汗,脸色越来越白,指尖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可一旦撤回菌丝,整个系统就会崩塌。
“再这样下去……我撑不住了。”她喘着气,声音几乎听不见。
陈砚站在中央,看着残卷上闪烁的纹路,脑海里闪过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非诚不信,非信不生。”
他忽然抬手,撕开手腕上的绷带——那是前几天采样时留下的伤口。他抽出小刀,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在纸中央。
血落下的瞬间,纸剧烈震动,纹路重新亮起,光芒由灰转青,一直延伸到土层深处。
“古稻生信。”他低声重复,语气不容置疑。
土壤开始轻微翻动,仿佛有什么在苏醒。那些萎靡的秧苗竟缓缓挺直,叶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像月光浸过的玉石。根系飞速延伸,与菌丝交织,形成全新的结构——不再是单纯的吸收养分,而是构建了一个微型生态系统。
夜深了,三人轮流守棚。
赵铁柱靠墙打盹,手里还攥着扳手,眉头皱着,梦里似乎还在调试设备。周映荷盘腿坐着,指尖连着菌丝,偶尔轻咳两声,嘴角隐约有血迹,但她没吭声。陈砚坐在门口,残卷摊在膝上,眼睛盯着地面每一丝变化,耳朵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动静。
第三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破窗时,稻穗抽出来了。
不是金黄,而是带着灰青底色的长穗,在光下泛着冷调光泽。它们挺立着,穗粒饱满,排列得整齐得不像自然生长出来的。陈砚伸手轻抚,指尖传来异样的感觉——不像稻谷,倒像某种矿物凝成的,坚硬、冰冷。
“熟了。”赵铁柱走过来,摘下一穗,搓了几下。谷壳脱落,露出里面的粉末,深青色,表面流动着金属般的光泽。
“不对劲。”他皱眉,“往年是银白的,这……像铁粉。”
周映荷接过一点,捻了捻,眉头紧锁:“太密了,颗粒之间几乎没有空隙。活性值超了三倍,这种密度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自然界。”
陈砚取出陶罐——祖传的祭器,厚实的陶胎,内壁刻着古老符文。他小心倒入粉末,罐底发出“叮”的一声,像石子落地。他把残卷盖在罐口,闭眼感应。
纸面再度发烫,却没有浮现完整纹路,只有一行模糊字迹缓缓显现:
“信若过极,物反其形。”
他睁开眼,盯着那青光流转的粉末,久久不语。
这句话出自《农经遗录》,意思是:信念若超越极限,事物便会失去本来形态。他们太急了,太拼命了,土地感受到了那种近乎执念的渴望,于是用尽全力回应——催生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赵铁柱点燃一支烟,火光在昏暗中闪了一下。“意思是,咱们太拼了?土地以为我们疯了,所以给了个怪东西?”
“不是怪。”周映荷摇头,声音弱却坚定,“是回应。它接收到了‘必须完成’的执念,于是倾尽所有力量。这不是失败,是超载的结果。”
陈砚剥开最后一株稻秆,茎部没有空腔,全是致密的纤维,像压缩过的金属丝。他忽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稻为信使,非力可夺。”
稻,从来不是靠蛮力能掌控的作物。它是信使,传递的是人与土地之间的约定。当你违背这份信任,哪怕出于善意,也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还剩六小时。”赵铁柱看了眼手机,“够不够送去古井?”
“送不送,都得交。”陈砚盖上陶罐,“契约认的是量,不是颜色。”
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赵铁柱关设备、拔电源、收工具箱;周映荷收回菌丝,最后一丝银光隐入皮肤,整个人晃了一下,被陈砚扶住。
“你还好吗?”他问。
她笑了笑:“死不了。就是……有点累。”
临走前,陈砚回头看了一眼。
墙角的节气图被风吹落一角,露出砖缝里嵌着的一小块铜片——是早年装温控器时留下的零件,没人记得它存在多久了。他盯着那铜片,忽然觉得它像一枚封印,默默守护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
他走在最前面,陶罐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孩。走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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