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偏殿里,八盏青铜灯盏沿墙排列,灯芯燃着昂贵的兰草香,烟气袅袅升起,缠绕着殿梁上的蟠螭纹浮雕,却在桌案上空聚成一团凝滞的雾 —— 寻常宫宴的灯盏会调至暖光,今日却亮得刺眼,光线直直打在项少龙和赵盘身上,反倒将殿角的阴影衬得更深。吕不韦身着紫色相袍,袍角绣着金线织就的 “相邦” 纹,腰间佩着秦王赏赐的和田玉圭,玉圭的棱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举杯向项少龙敬酒时,指节轻轻摩挲着爵耳,笑容温和得像春风,眼底却藏着淬了冰的冷光:“项壮士护送赵公子从赵地千里而来,一路辛苦。本相今日特设薄宴,一来为二位接风,二来也想商议面见大王的具体事宜。”
项少龙端着酒爵,指腹能感觉到爵壁的凉意 —— 自林越从断云谷闭关回来后,吕不韦的态度就变得反常:前几日频繁派管事送些名贵药材,昨日又突然传讯说 “大王已有见意”,今日入宫时,宫道两侧的禁军比往日多了三倍,且个个手按剑柄,站姿僵硬得像木偶。他强扯出笑容,酒爵却只沾了沾唇:“劳烦吕相爷挂心,我与公子都盼着早日见到大王。” 余光扫过桌案,发现本该摆着的 “议事竹简” 竟换成了空托盘,更觉不安。
赵盘坐在项少龙身侧,小手攥着素色绢帕,帕角已被汗浸湿。他悄悄抬头,目光掠过殿外 —— 往日宫宴时,殿门会敞开半扇,能听到廊下乐师的丝竹声,今日却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四名侍女端着酒菜进出,脚步轻得像猫踩在棉絮上,且每次上菜都会绕到他身后,袖口鼓鼓的,似藏着硬物,眼神更是躲躲闪闪,不敢与他对视。他下意识往林越方向靠了靠,手肘碰到林越的衣摆时,才稍稍安心。
林越站在赵盘身后,看似垂手侍立,指尖却悄悄按在腰间的青铜剑柄上 ——8.9/10 的精神感知已像张细密的网,覆盖了整个偏殿及殿外二十米范围。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面板就不断弹出 “危险信号” 提示,他的耳廓微微颤动,捕捉着常人忽略的细微声响:宫道两侧的侍卫,虽穿着禁军玄甲,靴底却沾着只有城外军营才有的红泥,背后背着的 “透甲弩” 箭槽里,箭羽泛着淡淡的绿光 —— 那是涂了麻药的标识;偏殿东帷幕后,每隔十息就会传来 “咔嗒” 声,是弩机上弦时的金属碰撞;甚至连端酒侍女的裙裾下,都藏着三寸短刃的反光,腰间系着的 “信号哨”,哨口还沾着未干的蜡 —— 显然是怕不小心发出声响。
【精神感知预警(实时更新):
偏殿东帷幕后:3 名持弩侍卫,气息沉稳(每分钟呼吸 12 次),内力波动微弱(后天初期),弩箭已搭弦,箭尖对准赵盘座位下方的 “受力点”(便于一击制敌);
殿门两侧:2 名持剑侍卫,玄甲内衬黑布(吕不韦私兵的隐秘标识,普通禁军内衬为朱红),右手按在剑柄 “剑格” 处,左手藏在袖中,握着触发机关的铜哨;
殿外走廊:5 名持矛私兵,呈 “品” 字形分布,封锁东、西、北三个退路,矛尖涂有褐色麻药,矛杆底部绑着铁链(可快速形成合围);
端酒侍女(4 名):袖口藏三寸短刃(刃身淬毒),腰间系青铜信号哨,上菜时会刻意站在项少龙、赵盘身后,眼神频繁看向吕不韦的左手(等待信号)】
林越不动声色地调整站姿,左脚往前半步,将赵盘的身体挡得更严实,同时用余光扫过殿内的埋伏点。他注意到,吕不韦的左手看似随意搭在桌案上,指尖却在暗中敲击案面 —— 敲三下停一息,节奏与侍女上菜的步伐完全一致:侍女弯腰时敲三下,起身时停一息,这是在确认 “埋伏者已就位”。更让他警惕的是,吕不韦身后的侍从,手里捧着的 “锦盒” 体积过大,盒缝里隐约露出半截剑鞘,显然不是装赏赐的器物。
“吕相爷,不知大王何时有空见我们?” 项少龙放下酒爵,故意提高声音,想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公子在赵地时,就常听人说大王英明,一直盼着能当面拜见。” 他这话既是试探,也是想提醒林越 —— 若吕不韦继续拖延,恐怕要出事。
吕不韦端着酒爵的手顿了顿,指腹在爵耳上掐出一道白痕,随即又恢复笑容:“大王近日忙于处理河西军务,昨日还与本相商议到深夜。不过大王已说,待明日处理完粮草事宜,便可在章台宫召见赵公子。” 他话音刚落,便给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 侍从看似转身去取酒,实则右手悄悄按在锦盒上,指节泛白,显然是在准备触发机关。
林越的心猛地一沉 —— 明日召见是假,拖延时间等宫外私兵合围才是真!他悄悄后退半步,借着殿柱的阴影掩护,激活 “潜行:精通 55.2%” 的技能:先深吸一口气,将呼吸频率降至每分钟 8 次,再踮起脚尖,脚掌只踩青石板的缝隙(避免发出声响),身影像融入阴影的鬼魅,沿着墙根慢慢朝着东帷幕移动。潜行技能的 “环境融入” 效果生效,兰草香的烟气仿佛成了他的掩护,路过的侍女目光扫过他时,竟真的将他当成了殿柱的一部分,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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