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豹子也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落地后,可以看到它前腿靠近肩膀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直流!
它显然没料到这个猎物如此难缠,受伤让它更加狂躁,但却没有立刻再次进攻,而是用那双充满怨恨和痛苦的眼睛死死瞪了孟礼欢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几个起落,便窜进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了。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孟礼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左肩疼得他龇牙咧嘴。大黄狗跑过来,焦急地舔着他的脸。
他挣扎着坐起来,检查了一下左肩,还好,只是被豹爪刮掉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看着吓人,但没伤到骨头。真是万幸!
他赶紧拿出随身带的止血药粉(进山必备)撒在伤口上,又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处理完伤口,他才感到一阵后怕,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惊魂稍定。他想起刚才搏斗时为了躲避豹子,向后翻滚,似乎滚下了一个小坡。
他站起身,打量四周,想找回原来的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一面陡峭的、布满青苔和灌木的石壁吸引住了。
在那石壁中上部,一个天然形成的、略微向内凹陷的平台上,阳光恰好能照射到那里,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它们有着掌状的复叶,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绿色,而在那绿叶之中,似乎有醒目的红色果实时隐时现!
而且,不止一株!是一小片!
孟礼欢的心猛地一跳,连肩膀的疼痛都忘了!他忍着痛,手脚并用地爬到石壁下方,仰头仔细观看。
这一看,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人参!绝对是野山参!而且看那叶子的形态和层数(他仔细数了数最中间那株最大的),一层、两层、三层……竟然有六层复叶!(注:人参年份看芦头芦碗更准,但野外远观先看叶判断大致年份)六品叶!这是极其罕见的“六品叶”老山参!旁边还有几株似乎是五品叶和四品叶!
怪不得那头豹子会在这附近徘徊!某些野兽似乎对灵气足的药材也有感应!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孟礼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豹口惊魂,竟然把他带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宝地!
他仔细观察着那片平台,位置极其险要,离地大概三四丈高,石壁陡峭湿滑,布满青苔,很难攀爬。而且,他注意到在那人参植株旁边的石缝里,似乎有两条色彩斑斓的土球子(一种东北毒蛇)正在晒太阳!
危险依然存在,但和这巨大的收获相比,算不了什么!
孟礼欢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他先是在附近找到了一种气味刺鼻的草药,捣碎后涂抹在自己身上和大黄狗周围,用来驱蛇。
然后,他解下背上的绳索,找了一棵结实的大树,将绳子一端牢牢系在树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开始尝试攀爬那面湿滑的石壁。
手指抠进石缝,脚尖寻找着微小的凸起,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岩石,每上升一步都异常艰难。左肩的伤口被牵扯着,疼得他直吸冷气。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淌下,模糊了视线。
大黄狗在下面焦急地来回走动,低声呜咽。
终于,他爬到了那个平台附近。那两条土球子似乎被他的动静惊扰,昂起了扁平的三角形脑袋,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孟礼欢稳住身体,拿出索拨棍,小心翼翼地伸过去,不是去挖参,而是先去挑拨那两条毒蛇。毒蛇被激怒,猛地发动攻击,却咬在了坚硬的木棍上。孟礼欢趁机用棍子将它们拨开到一边,它们似乎也觉得这个入侵者不好惹,最终悻悻地钻回了石缝深处。
赶走了毒蛇,孟礼欢才真正靠近了那几株梦寐以求的野山参。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它们的非凡。植株健壮,叶色深绿油亮,那红色的参籽像宝石般镶嵌其中。尤其是那株六品叶,芦头(根茎)粗壮,密布着古老的芦碗(茎痕),仿佛诉说着它漫长的岁月。
他压抑住激动的心跳,按照最严格的规矩,先系上红绳,然后拿出快当签子,屏住呼吸,开始小心翼翼地剔除周围的泥土和碎石。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和精细,不能伤到任何一根须根。汗水一滴滴砸在岩石上,他却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
足足花了近两个时辰,他才将这株六品叶完整无缺地请了出来。参体饱满,形态优美,须根清晰冗长,散发着浓郁的特有香气。
他小心地用苔藓和桦树皮包裹好,放进背篓最底层。接着,又如法炮制,开始采挖另外两株五品叶……
当他把平台上所有成熟的老参(一共两株六品叶,三株五品叶,五株四品叶)都安全采挖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晚。
看着背篓里这些沉甸甸的、价值连城的收获,再想想白天的惊险,孟礼欢只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从石壁上下来,解开绳索,整个人几乎虚脱,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却像是一枚荣耀的勋章。
他知道,买船的钱,有了!而且,是大大地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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