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叠的树冠,在林间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斑,像是给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宝地拉上了帷幕。
孟礼欢瘫坐在石壁下,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和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将衣服紧紧黏在身上。
左肩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但他此刻却感觉不到太多痛苦,巨大的兴奋和成就感如同暖流,冲刷着身体的疲惫和伤痛。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背篓,一层层揭开苔藓和桦树皮,那几株形态各异、须根虬结的野山参静静地躺在里面,尤其是那两株六品叶,芦头密布着岁月的痕迹,仿佛凝聚了整片老林子的精华,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清香。
“发财了…真的发财了…”孟礼欢喃喃自语,手指微微颤抖地抚过那粗壮的参体,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参的价值,他粗略估算,绝对远超他的想象!买船?恐怕买两条都绰绰有余!
大黄狗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小心地嗅了嗅背篓,似乎也明白这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孟礼欢没受伤的右腿。
喜悦过后,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
天色正在快速变暗,林间的光线迅速消退,温度也开始下降。
他受伤不轻,体力消耗巨大,干粮所剩无几,而且这里离临时窝棚和韩家都非常遥远,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回去。
夜晚的老林子,比白天要危险十倍。
受伤的血腥味,很可能引来其他掠食者。
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并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过夜地方。
他强撑着站起来,环顾四周。
刚才攀爬的那面石壁下方,有一处稍微向内凹陷的地方,勉强可以遮风,也比开阔地要隐蔽一些。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枯叶,在那处凹陷下生起了一小堆篝火。
火光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他重新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伤口因为之前的攀爬和汗水浸泡,有些红肿。他咬咬牙,用凉开水冲洗了一下,再次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用最后一块干净的布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和口渴袭来。水壶里只剩一点底了。干粮袋里,只剩下半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子,还有一小块豹子肉——那是昨天打死的那只傻狍子,他割了点肉烤熟了当储备粮,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他看着那块颜色深暗、纹理粗糙的豹子肉,皱了皱眉。这玩意儿他上辈子听说过,肉质酸柴,腥臊味极重,很难吃,除非饿极了没人愿意碰。但现在,他没得选。
他把豹子肉切成小块,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果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骚味的怪香(或者说怪臭)弥漫开来,大黄狗都嫌弃地打了个喷嚏,扭过头去。
肉烤得外表焦黑,里面却依旧坚韧。孟礼欢咬了一口,那味道直冲脑门,又酸又柴又腥,嚼在嘴里像在啃一块浸了醋的木头渣子,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一口肉,一口硬饼子,就着最后一点凉水,硬生生咽了下去。为了保持体力,他必须吃。
吃完这顿一言难尽的“晚餐”,他把最后一点饼子渣喂给了大黄狗。
夜色彻底笼罩了山林。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眼前这一小堆篝火在跳跃闪烁,照亮方寸之地。远处传来不知名夜枭的啼叫,还有各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可能是小动物,也可能是更危险的东西。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阴森。
孟礼欢背靠着石壁,猎枪横在膝上,侵刀放在手边,不敢有丝毫睡意。大黄狗也紧挨着他趴着,耳朵竖立,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夜,格外漫长。伤口疼痛,饥饿口渴,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他几乎一夜未眠。只能时不时地往火堆里添点柴,听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看着背篓里那些在火光下仿佛泛着微光的人参,以此来驱散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煎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篝火也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孟礼欢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他不敢再多停留。伤口还在疼,但似乎没有恶化。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相对安全的地带。
他检查了一下背篓里的人参,确保包裹得严实。然后带着大黄狗,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艰难地往回走。
每走一步,左肩都传来钻心的疼痛。干粮已经彻底吃完,水也早就没了。饥饿和口渴像两把刀子,折磨着他的意志。他只能偶尔找到一些认识的野果子充饥解渴,但也是杯水车薪。
山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来时不觉得陡峭的地方,回去时却如同天堑。他走一段,歇一段,体力下降得厉害。大黄狗也饿得没了精神,耷拉着尾巴跟在他后面。
又熬过了一个白天和一个同样难熬的夜晚。第三天下午,当他终于看到那条熟悉的、通往韩家方向的山间小路时,几乎要虚脱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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