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拎着沉甸甸的收获,趁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和村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像一道影子般溜回了自家那寂静的院落。
家里空无一人,父母、哥嫂显然还在地里抢收最后的活儿,妹妹大概去割猪草了。他将用宽大树叶草草遮盖的野兔和三只竹鸡小心地藏在灶房柴火堆后面,只拿出一只野兔和一只竹鸡,又把怀里用衣襟兜着的野蘑菇和野果子倒在灶台上。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家人回来前,把这顿“证明餐”做出来。
看着灶房里简陋到极点的设施,李卫国深吸一口气,挽起了袖子。这双手,还是太嫩了,比不上我当年那双摸惯了枪和工具的手。 他心里默念,但脑子里的东西,他们拿不走。部队里学的野外生存,处理猎物,生火做饭,现在就是活命的本钱。
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虚弱笨拙。他努力调动着前世的肌肉记忆,开始动手。
烧水,烫鸡毛。动作一开始有些滞涩,这双手根本不听使唤。稳住,当年带新兵的时候,比这笨的都教出来了。 他定下心神,拔毛、开膛、掏出内脏(心肝仔细洗净留下),将鸡肉剁成块,动作逐渐变得流畅起来。野蘑菇被仔细清洗,榛蘑和草菇特有的山野气息弥漫开来。
接着是处理野兔。剥皮要巧劲,顺着肌理下刀…… 他全神贯注,手法巧妙,尽量保持兔皮的完整——这东西硝制好了,在这个年代也能换点东西。 兔肉剁块,用清水浸泡,去除血水和土腥味。
锅烧热了,他用筷子小心地从几乎见底的油罐里蘸出那点可怜的油脂,在锅底抹了一圈。这点油,还不够当年我们连队炒一个大锅菜的。 先下肥厚的鸡油部分煸炒,逼出些许油星和焦香,再倒入沥干水的兔肉块,大火猛炒。兔肉在锅里滋滋作响,颜色渐渐变得焦黄,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锅气升腾而起。他抓了一小把家里自晒的干辣椒段扔进去,呛人的辣味瞬间炸开。撒上粗盐,翻炒均匀,倒入一瓢水,盖上锅盖焖煮。条件有限,只能做成这样了,辣味能压住些腥气。
另一个灶眼,他用陶罐装上鸡块、野蘑菇,加满水,撒上盐,直接塞进还有余火的灶膛里,利用炭火的余温慢慢煨着。野蘑菇炖鸡,吃的就是那份原汁原味的鲜甜,可惜没有姜蒜去腥,希望这野蘑菇够味。
当暮色彻底笼罩李家沟,院子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和农具磕碰的声响,夹杂着疲惫的叹息。
父亲李厚朴扛着锄头,腰背佝偻。大哥李建国和大嫂张彩霞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日晒和劳累留下的痕迹。妹妹李小红挎着满篮猪草,小脸灰扑扑的。
几人刚踏进堂屋,一股强烈而霸道的肉香味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他们的嗅觉。
“啥味儿?这么香?”李建国猛地吸了吸鼻子,疲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张彩霞眼尖,立刻看到了破旧木桌上那两盆油光水滑、色泽诱人的菜肴——尤其是那盆红彤彤、冒着热气的辣炒兔肉。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不是惊喜,是惊恐!
“肉?!李卫国!”张彩霞的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屋顶,指着桌子的手剧烈颤抖,“你…你又从哪里偷来的?!你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吗?!”
母亲王桂芬从里屋踉跄出来,看到桌上的肉,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卫…卫国…我的儿啊…这…这可使不得啊…”
李厚朴没吭声,但脸色黑得像锅底,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怒火和深切的失望,手中的旱烟袋捏得咯吱作响。
李小红吓得缩到了母亲身后。
李卫国面对这预料之中的反应,面色平静。就知道会这样。一个二流子突然拿出肉来,除了偷,他们还能怎么想? 他转身走进灶房,从柴火堆后拿出了剩下的两只竹鸡和那张处理好的、带着明显勒痕的野兔皮。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与那两盆肉菜并排,声音沉稳:“爹,娘,大哥,大嫂,你们先别急,听我说。这肉,还有这两只竹鸡,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骗来的。”
他拿起一只竹鸡,指着它身上不属于刀伤的撞击痕迹和斑斓的羽毛,又拎起那张完整的灰褐色野兔皮,展示颈部那道致命的勒痕:“你们仔细看,这像是家鸡家兔吗?这分明就是山里打的野物。”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继续耐心解释,但绝口不提技能来源:“我知道,我以前混账,啥正事不干。但这几天躺床上,我想明白了,不能再这么下去。我琢磨着,山里有的是宝贝,就壮着胆子进去转了转,下了几个套子,没想到真逮着了东西。这兔子是套的,竹鸡是碰巧打的。这兔皮,我还想着硝好了,看能不能换点盐。”
部队学的那些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提。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只能说是自己琢磨的,碰运气。
为了让话更有说服力,他拿起一个碗,从灶膛里端出那个咕嘟着的陶罐,舀了半碗清亮飘着黄油的鸡汤,递到母亲王桂芬面前:“娘,您尝尝这汤,这蘑菇是我一棵棵仔细认过才采的,保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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