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的四合院,透着一股子邪门的安静。
日头懒洋洋地挂在天上,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打在地上,可平时最爱在树荫底下扎堆儿唠嗑的老娘们儿,一个都没见着。
中院的水池子边,秦淮茹蹲在那儿,面前是一个搓衣板,板上搭着棒梗的一件脏衣服。
可她那双手,就在衣服上头那么虚虚地放着,半天也没搓一下。
一双眼睛,跟长了钩子似的,不住地往垂花门的方向瞟,那眼底深处的焦灼和期盼,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不远处,二大爷刘海中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摊着张报纸。
可那报纸拿倒了,他愣是半天没翻一页,一双小眼睛透过老花镜的上缘,贼溜溜地盯着同一个方向。
前院就更不用说了,三大爷阎埠贵家的算盘声儿,今天破天荒地停了。
他就坐在门槛上,脖子伸得跟个要下蛋的老鹅似的,耳朵支棱着,那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听什么国家大事。
空气里,那股子山雨欲来的味儿,浓得呛人。
终于,墙根底下,几个假装纳鞋底、摘豆角的老娘们儿憋不住了,凑到了一块儿,声音压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哎,听说了吗?王媒婆今儿个要来。”
“哪个王媒婆?就东街那个出了名的‘阎王催’?”
“可不是她嘛!嘴上抹了蜜,心比黄连苦。只要钱给到位,死的她都能给你说成活的!”
“她来咱们院干嘛?给谁说亲?”
一个消息灵通的胖大妈,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朝着何家的方向,努了努嘴,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还能有谁?老何家那个厉害的丫头呗!听说啊,这次给找的,可是个顶顶厉害的人家!”
“哟!那可有热闹看了!就何雨水那个母夜叉的脾气,哪个男人降得住?这嫁过去,不得把婆家房顶都给掀了?”
“嘘……小点声!来了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略显刺耳的笑声,就跟那不抹油的门轴子似的,从垂花门外头传了进来。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扭着水桶腰,一步三晃地进了院。
来人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袄绿裤,脸上扑的粉,比城墙拐角的石灰都厚,风一吹,往下掉渣。
手里捏着一方半新不旧的印花手绢,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四下里一扫,院里所有人的小动作,都落进了她的眼底。
这就是王媒婆。
她对那些投来的窥探目光视而不见,脸上堆起职业化的、油腻的假笑,那笑容牵动着脸上的粉,裂出好几道细纹。
她路过水池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脸紧张的秦淮茹,还特意冲她递过去一个“放心,妥妥的”眼神。
秦淮茹的肩膀,瞬间就塌了下去,像是松了口大气,又像是压上了更重的石头。
王媒婆的目标很明确,挺着胸,仰着头,径直就朝着何家的方向走去。
那一瞬间,整个院子所有假装忙碌的人,动作都停了。
搓衣服的手停了,看报纸的眼珠子不动了,伸长了的脖子也僵住了。
几十道目光,像无形的探照灯,齐刷刷地,全部聚焦在了何家那扇紧闭的门上。
王媒婆在何家门口站定,先是拿手绢擦了擦嘴角,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抬手敲门。
她敲门的动作都跟别人不一样,不用指节,而是用那涂着蔻丹的长指甲,在门板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刮着。
“笃,笃笃。”
她掐着嗓子,把声音提得又尖又细,自以为甜得能腻死人:“请问,何雨柱何师傅在家吗?开门呀,我是王姨,来给您家送大喜事来啦!”
屋里没动静。
王媒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耐着性子,又刮了两下门。
“哐当!”一声巨响。
门不是被拉开的,是被人从里头,一把给拽开的。
何雨柱那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身上还系着条油乎乎的围裙,手里拿着块抹布,显然是正干着活儿被人打断了,一脸的不耐烦。
他上下一打量眼前这个花红柳绿、一身香粉味儿的女人,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张嘴就来:“谁啊?干嘛的?今儿不是礼拜天,收破烂的改天再来!”
王媒婆那张涂了三层粉的脸,“腾”地一下,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要不是想着易中海许诺的那笔丰厚的谢媒钱,她当场就能把手里的帕子甩到何雨柱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脸上的笑容挤得比哭还难看:“哎哟,何师傅!您可真会说笑!看您这话说的,我这模样,哪儿像是收破烂的呀?”
她一边说,一边拿手绢来回挥舞着,身子往前凑了凑,一股劣质香粉混合着口气的味道,直冲何雨柱的鼻子。
“何师傅,您再仔细看看,我是王姨啊!这片儿有名的‘金牌红娘’!我今天来,可是专门为您家来的,是来给您家送一桩天大的喜事!”
何雨柱被那股味儿熏得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喜事?我家能有什么喜事?你是不是找错门了?我们家不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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