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何雨柱还在骂。
他像一头被惹毛了的困兽,在巴掌大的小屋里来回转着圈,脚下的地砖被他踩得“咚咚”响,每一步都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他奶奶的!那个老妖婆!长得跟个成了精的调色盘似的,脸上那粉刮下来都能糊墙了!还敢上咱们家门!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他一拳砸在八仙桌上,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哗啦”一响,刚吃完的粥碗都跳了一下。
“还有院里那帮孙子!一个个伸着脖子跟等着喂食儿的鸭子似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瞧见了,秦淮茹那娘们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妹妹的闲话是那么好看的?!”
他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那张平常还算憨厚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青筋都从脖子上迸了出来。
骂累了,他大口喘着气,一屁股坐到桌边,端起凉透了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雨水,你别怕!”他抹了把嘴,扭头看向里屋,声音又放缓了,带着一股子笨拙的安抚,“有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以后甭管是王媒婆还是李媒婆,再敢上门,我见一个打一个!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何雨水坐在炕沿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她安静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她一动不动,像是入了定。
书页停留在同一页,很久,都没有翻动。
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哥哥的叫骂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钻进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却激不起她心里半分波澜。
王媒婆。
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跳梁小丑。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易中海那条老毒蛇,贾张氏那头蠢猪,一计不成,只会生出更毒、更蠢的毒计。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被动地等着他们出招,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雨水?雨水?”
何雨柱见妹妹半天没反应,那股子火气顿时消了,换上了担忧。
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咋了?是不是让那老妖婆给气着了?你别往心里去,那都不是人,就是一堆……”
“哥,”何雨水终于动了,她缓缓合上手里的书,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没事,就是有点乏了,想早点睡。”
何雨柱看着妹妹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张了张嘴,那些骂人的脏话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点点头,声音里满是心疼:“行,那你早点歇着,啥也别想,天塌下来有哥给你顶着。”
他收拾了碗筷,吹熄了堂屋的灯,回了自己那屋。
夜,彻底静了下来。
黑暗中,何雨水重新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没有一丝睡意。
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在冰凉的炕席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
深夜的职工医院住院部,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走廊里只有尽头那盏昏黄的安全灯,散发着一点微弱的光。
护士站里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二楼,易中海的病房里,却亮着灯,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兴奋地压着嗓子,密谋着什么。
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麻雀,悄无声息地落在病房窗外的窗台上,歪着脑袋,漆黑的豆豆眼,倒映着屋内的景象。
“还是易师傅您高!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王媒婆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她一边给易中海削着苹果,一边谄媚地笑着,“等那丫头的名声一臭,身子一破,看他傻柱还怎么护!到时候,别说一个何雨水,就是十个,他也得哭着喊着求人家收了他那破烂货妹妹!”
“哼!就四(是)!”贾张氏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那张肿嘴里漏着风,声音含糊却充满了恶毒的快意,“额就想看她何雨水跪在地上哭!看她还怎么跟额横!看傻柱那个小畜生还怎么嚣张!”
易中海靠在床头,那张老脸在灯光下显得阴沉无比,他享受着王媒婆的吹捧,眼中闪着算计的寒光。
他摆了摆手,沉声说:“这事儿,急不得。王媒婆,你这两天就去找那个李公安,把事儿跟他透个底。就说这媳妇,我易中海保了,只要他按计划办,不光能白得一个水灵的黄花大闺女,还欠我一个大人情。”
“您就放心吧!”王媒婆拍着胸脯保证,“那个李伟,我门儿清!别看他穿着那身皮,骨子里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一听说有这种好事,保准比谁都积极!”
“贾张氏,”易中海又转向另一边,“从明天起,你什么都别干,就给我死死盯住何雨水!她什么时候出门,跟谁说话,去了哪儿,一五一十,都给我记清楚了!后天什刹海冬捕,人最多,就是咱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李伟……
当这个名字,通过麻雀的耳朵,清晰地传进何雨水脑海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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