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消耗极大,看来那件祭司的披风下,应该满是伤痕……他又在这棺材里超级大自残啊!
他环顾这狭小得几乎没有转圜余地的石室:“你的茉莉花呢?怎么一盆都没看见?”
伊曼也很疑惑:“这几日,教会里的茉莉不断萎靡,昨夜……全都枯萎了。”
方既明很快便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奈费勒为了给他续命,把周围植物的生命力都抽走了。
小伊曼没花可种咯。
他心虚地干笑两声:“回头我给你送几盆新的来。”
伊曼默默泡了一杯茉莉清茶,漂浮着几片洁白的花瓣,端给方既明,示意他坐下喝。
方既明接过,看也没看就仰头一饮而尽。
伊曼想拦都来不及,只能喃喃道:“这是……烫水……”说着,便要动用纯净之言给他疗伤。
“烫水?”方既明眼睛却亮了,咂咂嘴,“我没事诶!道爷我成啦!”
伊曼见他确实无事,也愣住了。
接着就见方既明一屁股坐到冰凉的石板地上,仰头看他:“我能在你这儿……打个滚吗?”
伊曼的眉头少见地蹙起,满是困惑:“打……滚?可以……吧?”
教义里……似乎没禁止在祭司房间里打滚?
方既明立刻欢快地在冰凉的石板上滚来滚去,小心地避开狭窄空间里仅有的几件石质家具。
嘴里一边念叨着:“天啊!这几天我最大的念想之一……就是能在冰凉的地上滚个够……得偿所愿了……得偿所愿了!”
他的声音随着翻滚忽高忽低,断断续续。
伊曼坐在桌前,手足无措。这……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等方既明终于滚够了,心满意足地摊平在地,伊曼再次示意他坐到桌边。
方既明摆摆手,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向坐在石凳上的伊曼:“这样就好。”
伊曼虽不解,但没再坚持。
他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方既明,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本只是陌生人。”
“你都问第三次了!谁家朋友不是从陌生人开始的?”他总不能说“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显得他跟变态似的。
于是他又掏出了那个万金油答案:“因为我们有缘。”
“您方才说,那锁链也与您有缘。”
方既明噎了一下,无奈地抓了抓被晒得像枯草的头发,见头发刷刷掉,他赶紧收手:“……为什么非得要个原因呢?因为我想要你是伊曼,而不是作为纯净者痛苦容器的主祭。”
说完他才觉得这话有点越界,好像在多管闲事……
伊曼并未责问他对神明的不敬,只是直接问他的目的:“那么,您想要什么?”
方既明一拍大腿:“对对对,我有想要的!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要把圣主骗下来,把祂封印住,给我当一段时间的魔力提取器。来帮帮忙呗?”
伊曼垂眸:“我……近来已听不到神明的声音了。”他似乎有一种崩溃后的死寂,又似乎只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方既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神明……默许我参加那场聚会起。”
方既明气得一拍地板:“那怪谁?是祂先背叛你的!祂脑子被……”他撤回了一句对神明的骂,“祭司们和你们那神明真是穿一条裤子的。是祂默许把你交出去,结果转头又嫌你不洁,就不理你了?明明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是祂先背弃契约的!否则大可以降下神光,指引教会和苏丹开战。祂可是神,还怕苏丹?说不定……祂就是想看你堕落呢?”
“信祂这样的,还不如信……”方既明把话咽了回去,万一伊曼听完这玩笑,转头真信他就不好了,“……没什么。”
这些道理伊曼何尝不懂?
但他自小侍奉神明,他的世界里只有神明。
当神明抽身离去,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茫,只能变本加厉地用痛苦去填补,祈求神明看到那颗虔诚的心。
想到此,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空灵而疏离的圣洁:“我储备的神言所剩无几,帮不了你。但会让几位祭司前去相助。”
方既明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那倒不用,我的人实力应该也够。反正你现在神言也不够,万一信徒们发现你听不到神音了又要多想,刚好带你出去放放风。”
伊曼思量许久,终于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睡会儿,中午叫我?”见他点头,方既明直接往冰凉的地板上一躺,“下午我们一起出发。”
伊曼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喜欢躺地上:“您……可以在我的床上休息。”
方既明睁开一只眼,瞥了瞥那张光秃秃的石床,又瞄了他一眼:“睡你那石头床?我这晒了三天的人躺上去,不得给它睡黄?再说了,同样是石头,睡床跟睡地板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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