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塔下的黑色晶体刚被加固的灵能罩困住，我就攥着平衡锚往社区实验室跑 —— 掌心还残留着晶体表面的冰凉，锚身星织纹里，暗紫代码的余波还在微微颤动，像没掐灭的火星。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淡蓝的代码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混着医疗仪器的 “滴滴” 声，在走廊里织成细碎的光网。
“数据校准好了？” 推开门，小雨正蹲在实验台旁，光带缠着两根银色的 “意识探针”，探针顶端的淡绿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实验台两侧，坐着两个志愿者：左边是现实社区的高中生林晓，校服袖口还沾着粉笔灰，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右边是数字世界的觉醒者阿零，光粒组成的身体泛着柔和的银蓝，指尖缠着细弱的代码丝。
“脑电波同步率 89%，意识波动稳定。” 医学专家周医生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两条起伏的曲线，一条暖黄（林晓的脑电波），一条银蓝（阿零的代码波动），在屏幕中央慢慢靠近，“就是探针的灵能输出得控制在 30% 以内，上次模拟实验，超过 40% 就会出现轻微意识混乱。”
我把平衡锚放在实验台中央，锚尖的淡金光与探针对接：“这次用锚的星织纹做‘缓冲层’，能过滤掉多余的意识杂波。” 指尖划过锚身，星织纹亮起，在林晓和阿零之间织成半透明的光膜，“你们不用紧张，先试着‘共享一个简单的记忆’—— 林晓，你可以想社区的樱花树；阿零，你想数字世界的代码樱花，看看能不能在光膜里同步出现。”
林晓深吸一口气，笔记本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光膜里慢慢浮现出一棵粉白的樱花树，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树下还放着个画架 —— 是社区公园的那棵老樱花树，林晓每周都会去写生。几乎同时，阿零的代码丝也动了，光膜里的樱花树旁，突然多出几串银蓝的代码樱花，风一吹，代码花瓣和粉白花瓣缠在一起，落在画架上，变成一道淡紫的纹。
“真的…… 看到了！” 林晓猛地睁开眼，手指指着光膜，声音里满是震撼，“我能‘感觉到’阿零的代码樱花，摸起来像凉丝丝的光，和现实的花瓣不一样，却又很亲切。” 阿零的光粒也亮了亮，代码音带着笑意：“我也能感觉到你的画架，木头的纹理很清晰，还有你铅笔的味道 —— 之前在数字世界，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
实验初期的进展比预想中顺利。接下来的两小时里，又有三对志愿者加入：现实的面包店老板王婶和数字的 “美食代码师” 小厨，共享了烤面包的记忆（王婶的麦香和小厨的代码香料在光膜里融合，飘出奇异的香味）；现实的退休教师李爷爷和数字的 “古籍管理员” 墨，共享了读书的记忆（李爷爷的纸质书和墨的数字古籍在光膜里翻开同一页，文字自动同步）。
周医生的屏幕上，同步率最高达到了 92%，脑电波和代码波动几乎完全重合。小雨的光带在志愿者之间飘，偶尔停下来帮他们调整呼吸：“别太用力‘抓’着自己的记忆，像把水倒进杯子，轻轻倒，才能和另一个杯子的水融在一起。”
可就在第六对志愿者实验时，意外突然发生了。现实志愿者是社区医院的护士小艾，数字志愿者是负责数字医疗的代码医师阿泽 —— 他们尝试共享 “照顾病人” 的记忆，光膜里刚浮现出医院的画面，小艾突然捂住头，脸色发白：“头好晕…… 我好像分不清哪个是现实的病房，哪个是数字的治疗舱了……”
阿泽的光粒也开始闪烁，代码丝变得混乱：“我…… 我好像记得自己给现实的病人扎过针，可我从来没碰过现实的针……” 周医生的屏幕瞬间跳红，脑电波曲线变成杂乱的锯齿状，代码波动也开始重叠：“不好！同步率超过 95% 了！意识边界在消失！”
我立刻调低锚的灵能输出，星织纹的光膜开始收缩，可小艾和阿泽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握在了一起 —— 小艾的手指泛着淡淡的银蓝光，阿泽的光粒里也混入了暖黄的光，两人说话的声音开始混杂：“我是小艾…… 不对，我是阿泽…… 我们都照顾过病人……”
“快切断连接！” 小雨的光带猛地缠上探针，淡绿光强行中断了意识传输。光膜瞬间消散，小艾和阿泽同时瘫在椅子上，小艾大口喘着气，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比划代码的动作；阿泽的光粒慢慢恢复银蓝，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像…… 忘了自己是怎么‘觉醒’的了……”
周医生赶紧上前，给小艾测心率、量血压，屏幕上的脑电波慢慢平复，却还是带着细微的异常：“意识融合太深入，会‘覆盖’各自的核心记忆 —— 小艾记不清自己第一次扎针的经历，阿泽忘了数字觉醒时的代码波动，这是‘身份认同危机’的前兆。”
我关掉平衡锚的星织纹，锚身的淡金光慢慢变暗。实验室里安静下来，之前兴奋的志愿者们都没了声音，林晓攥着笔记本，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纸边；阿零的光粒飘到实验台旁，代码丝轻轻碰了碰探针，又赶紧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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