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沉声问道。
“当年，柳兄之女，玲珑——”
柳无极猛地望向了徐宴，眸子微微眯了眯。
他竟然知道玲珑？
徐宴却依旧笑得温和。
“当年张家出事，导致玲珑侄女下落不明。之后，柳兄辛苦找寻十数年，也无寸功。”
“柳兄就没怀疑过，张家出事，事有蹊跷？”
“还有，冥冥之中，是否是有人，故意掐断了柳兄寻找玲珑侄女的线索？”
柳无极眸中闪过了一抹危险之色。
徐宴见状，再度一笑。
“呵呵，果然。柳兄天资纵横，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随即叹了口气似的道。
“可惜，晓月丫头却出现了。”话已经摊开，徐宴也不再称呼林晓月厉夫人，而是变成了晓月丫头。
“就凭她的长相还有才学，但凡见过灵枢的人，谁会瞧不出她们的关系？”
“我能瞧出来，那位自然也能——”
此话一出，柳无极的面色果然凝重。
“张家和玲珑之事，已是前车之鉴。柳兄这次，莫不是还想继续被动等待？”徐宴再度望向了柳无极。
柳无极瞳孔一缩。
“你想说什么？”再次问道。
徐宴面上一笑。
“此次三国和谈，虽然有柳兄和晓月丫头出面，将和谈的条件降低了三成，可赢的始终还是楚和晋。”
“过了这个冬日，万物复苏。三国之间，早晚还会继续有战事。”
柳无极眉头一皱。
这一点，他其实早有怀疑，却也只是怀疑。
毕竟和谈才刚结束，就算楚晋要再掀战事，也不会这么快才是。
可徐宴竟然说来年春日后，战争就可能会卷土重来。那楚晋之间，想必已经达成了协议。
用那么多的粮食和城池，换取一冬的安宁，值得吗？
望着柳无极的表情，徐宴继续道：“燕帝此人昏庸无能，刚愎自用。打他对南宫家下手之后，其实就该预料到这种结果。”
“大厦将倾之下，柳兄想凭一人之力回天，太难。”
徐宴叹了一口气。
“早前，徐某隐居深山。尽管晋帝多次相邀，在下也未回应。”
“一来，是不想出山之后，跟柳兄对上。”
接着，徐宴面上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来。
“虽然不愿承认，可在下知道，徐某比之柳兄，尚有不足。”
“二来，也是时机不到。”
“世人皆知，大燕有两大护国神器。其一，大将军王南宫战，统领赤武军，从无败绩。其二，你国师大人柳无极，算无遗策，谋略无双。”
“燕帝坐拥这两大护国神器，大燕一国，便可抵楚晋两国。”
“可惜……”徐宴的眼神中带上了些唏嘘。
“可惜，南宫家被燕帝屠灭，赤武军也逃离了边关。”
“而柳兄——”
“凭柳兄的聪慧，在下不信，会不知道当年冲张家下手，害玲珑流落在外的人是谁？”
柳无极心头一沉。
是的，他知道。
虽然一直没去查，去证实。但证据纷纷指向了那位——燕帝。
事后，他想起来，其实燕帝在对张家下手之前，早有预兆。
皇上是知道了他跟玲珑的关系，才对张家下了手，想斩断这关系，维护住国师府的清誉。
毕竟，大燕历代国师，都是终身未娶，没有子嗣传承的。
之后，他外出寻找玲珑，其实也是有意在逃离皇宫和燕帝。
不想在君臣和仇恨之间进行抉择。
可却没想到，他走后，皇上竟然对南宫家起了猜忌之心。
之后甚至被楚晋利用，设计坑杀了南宫战，屠灭了南宫家。
而今的大燕，内忧外患，确实危如累卵。
“柳兄，眼下大势如此，非你一人可挽狂澜。”徐宴又道。
“晋帝礼贤下士，有贤主之风。柳兄若是肯效命晋帝，来日，也可保玲珑和晓月丫头，安全无虞啊……”
柳无极瞬间望向了徐宴。
随即冷笑出声。
“哼，堂堂徐宴，竟来做起了说客。”
徐宴面色有一瞬的尴尬。
接着，却笑了。
“若是能劝说柳兄转投晋帝，徐宴当一回说客又有何妨？”
“此事，柳兄不必急于回复。柳兄大名，冠绝天下。无论何时来投，晋国都会对柳兄敞开大门。”徐宴又补充道。
成功引得柳无极面色发青。
晋国当然任何时候都会接纳他。
燕国战败之前，他若是投晋，燕国必亡。
燕国战败之后，再投晋，到时候他这国师都投降了，大燕百姓会怎么办？
“不过……柳兄的玲珑还有晓月丫头，可不一定能等……”徐宴忽然又道。
“啪——”的一声，柳无极终于出手，一掌拍碎了身旁的茶几。
徐宴见状，眸中微微闪过了一抹惊诧。
十余年不见，这老东西，内力见涨啊。
“送客——”接着，徐宴便听到了柳无极冷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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