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清晨,云南小县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空气湿漉漉的,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徐晋城起得很早,默默地收拾好最后的行李。
大部分东西已经提前托运,只剩下一个需要今天寄出的包裹。
他牵着慢慢的手,慢慢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个小玩意儿,父女俩走进了镇上那家唯一的、略显杂乱的快递站点。
“爸爸,我们要给阿木叔叔寄好吃的吗?”慢慢仰着小脸问。
“嗯,还有一些他用得上的东西。”徐晋城蹲下身,一边填写快递单,一边温和地回答。他寄出的东西很杂:有给阿木的最新义肢保养油、专用工具和几本康复指南;有给医疗队全体队员的、从上海带来的各式精致糕点,聊表谢意;还有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裹、显得格外小巧玲珑的盒子,上面用马克笔清晰地写着“李佳佳 收”。
在徐晋城转身去柜台付邮费的时候,古灵精怪的慢慢眨巴着大眼睛,迅速完成了“偷梁换柱”。
她飞快地将那个小盒子从包裹堆里抽出来,塞进自己随身背着小恐龙包包里,然后从包包深处掏出一个几乎一样大小、但用彩色画纸包裹、还贴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彩虹贴纸的小盒子,精准地放回了原位。
小脸上露出一丝“干得漂亮”的窃喜,做完这一切,她立刻恢复成乖乖女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晋城付完钱回来,看了一眼包裹,似乎并没察觉哪个小盒子被“掉包”了,只是揉了揉慢慢的头发:“走吧,我们去跟佳佳阿姨和阿木叔叔道别。”
当李佳佳收到这个由快递员稍来的、贴着彩虹贴纸的“惊喜”小盒子时,已经是徐晋城父女和李恩菲离开的下午。
驻地一下子空荡了许多,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她疑惑地拆开色彩斑斓的画纸,里面是一个普通的首饰盒。
打开盒子的瞬间,她愣住了。
里面根本没有预想中的信件或是什么纪念品,只有一把冰冷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钥匙。钥匙造型别致,分量不轻,钥匙扣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标签,正面印着烫金的字样——“汤臣一品”。
李佳佳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颤抖着手拿起钥匙,翻过标签。背面,是用彩色水笔稚嫩而认真写下的一行拼音小字:
“佳佳阿姨,爸爸说你可以永远不来,但我和家门永远等你。——慢慢”
字迹歪歪扭扭,还有拼音音调标错了,却像一道暖流,又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撞进了李佳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永远不来,但永远等待。
这是徐晋城借女儿之口,给她的最深沉、也是最无奈的承诺与退路。
他不是霸道地要求她回去,而是告诉她,无论她最终选择哪里,他和慢慢,以及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永远为她留着一盏灯。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佳佳?”阿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看到了她手里的钥匙和满脸的泪痕。他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只是轻声说:“其实……徐哥昨晚,来找过我。”
李佳佳愕然抬头。
阿木撩起了自己的裤腿,露出了那截高科技的碳纤维义肢。在义肢内侧,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刻着两行小字。一行是曲里拐弯的彝文,另一行,是清晰的中文小字。
阿木指着那行中文,一字一顿地念道:
“向、前、走,别、回、头。”
阳光照在冰冷的金属和碳纤维上,也照在那六个深刻而有力的字上。
阿木看着李佳佳,眼神干净而坦诚:“徐哥说,这是给我,也是给你的一句话。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的路,要看着前方走。佳佳,别回头,也别有负担。”
李佳佳看着钥匙上慢慢的字,又看着义肢上徐晋城刻下的话,泪水奔涌而出。
他为她扫清了一切心理障碍,甚至连“愧疚”的借口都帮她斩断,用最决绝的方式,逼她,也祝福她,向前走。
尽管徐晋城悄悄离去,但李佳佳和阿木他们还是追到了机场。
小小的支线机场,人流不多,更显得离别格外清晰。
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过安检门的时候,阿木的义肢毫无意外地触发了金属探测器的尖锐警报,响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候机大厅,引得不少人侧目。
“先生,麻烦您到这边来一下,需要做个额外检查。”安检人员礼貌但不容置疑地说。
阿木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李佳佳下意识地想上前解释,却被李恩菲一把拉住。
李恩菲看着这磨磨唧唧的告别场面,又看看一旁抱着慢慢、沉默不语的徐晋城,急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突然用力,把身边的李佳佳猛地往徐晋城的方向一推:“哎呀烦死了!抱一下前任会死啊!磨磨蹭蹭的看得我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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