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的是,教坊司的乐工们配合默契,只需乐正稍作点拨,便能明白彼此的节奏与声部配合,无需长时间磨合。
乐正指着谱子补充道:“此曲虽基调偏悲,但我等平日演奏祭祀礼乐时,也常需演绎肃穆哀婉之音,情感把控不在话下。二公子放心,给我等半个时辰,分乐器练习后,便能完整合乐,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朱槿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那便有劳乐正与各位乐工了。演奏时,箫主奏主旋律,凸显苍凉之感;笙补充和声,琵琶轻拨低音;杖鼓放缓节奏,轻敲慢打,贴合歌词中的怅然之意。演唱的四位乐工,男女声搭配,放缓语速,着重体现‘凄凉’‘断肠’的心境。”
“臣等遵旨!” 乐正与一众乐工齐声应道,随即拿起乐谱,快速分工,各自拿起乐器开始调试,偏廊上很快响起了断断续续却已然有了几分韵味的乐声。
朱槿轻轻抱起一旁呆呆看戏的朱镜静,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糖霜沾得指尖发亮,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被二哥抱着踏回殿内时,她还不忘转头望了望殿外偏廊,小脑袋微微歪着,似乎在好奇方才断断续续的乐声为何骤然停了。
朱元璋见他回来,当即放下手中的酒盏,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笑意,连语气都添了几分催促:“怎么样,槿儿?给咱的礼物准备好了没?可别让咱等急了。”
朱槿将朱镜静递给身旁垂手侍立的侍女,低声吩咐 “带静儿去孙侧妃那里”
随后他拿起案上的酒杯,先是对着身侧的李贞举了举,朗声道:“姑父,晚辈敬您一杯。”
李贞连忙双手捧杯躬身回敬。两人酒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皆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朱槿才转向朱元璋,笑着拱手:“父王稍候片刻,乐工们已在做最后准备,保证给您一个大惊喜。”
朱元璋闻言,只好按捺住好奇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如意,又与李贞闲聊起来。
话题三句不离朱槿,从他改良水车的巧思说到推广新粮的勤勉,言语间满是对这个二儿子的期许与疼爱,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笑意。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教坊司乐正轻手轻脚地穿过殿内的食案,不敢惊扰了殿内的氛围,躬身至朱槿身旁低语。朱槿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侧身问道:“准备好了?”
乐正恭敬颔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在殿角的气流里:“回禀二公子,一切就绪,就等您示意。”
朱槿点点头,随即起身整了整衣襟,对着龙椅上的朱元璋深深行了一礼,朗声道:“父王,儿臣的礼物已然备好,请父王品鉴。”
“好好好!” 朱元璋连拍三下案几,紫檀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咱倒要瞧瞧,我儿这‘大礼’究竟有多特别!”
话音刚落,整个坤宁宫瞬间安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
殿内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杯筷 —— 按宴礼,此时刚过三行酒、两次进食的环节,案上还摆着尚食局刚呈上来的酥油饼与蒸蟹。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中心的朱槿,有皇子们的好奇,有王妃们的期待,还有内侍们的不解 —— 这二公子既没捧出玉器珍玩,也没献上奇巧物件,难不成真要献一曲乐舞?
朱槿稳步走到殿中心站定,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平静无波。
殿侧南楹处的教坊司乐工们早已各就各位,箫、笙、琵琶、杖鼓皆已调试妥当,与殿内陈设的御酒尊、食案形成规整的礼制布局。
乐正手持缀着白鹭羽的翿羽,目光专注地望着朱槿,只待他一声令下。
朱槿深吸一口气,对着乐正缓缓点了点头。
下一刻,凄美的乐声骤然响起。
箫声先起,如泣如诉,带着几分苍凉悠远,像是寒夜孤星下的呜咽,瞬间便将殿内原本喜庆的氛围拉向了深沉;紧接着,笙音低回如流云,琵琶轻拨似珠落玉盘,每一个音符都似带着沉甸甸的愁绪,杖鼓则慢敲轻打,节奏舒缓如暮鼓晨钟,四件乐器配合得恰到好处,比平日里演奏《太清歌》时更添了几分缠人的愁绪。
龙椅上的朱元璋先是一怔,眉头微蹙。这曲调与他听惯的《万岁乐》《定安之曲》截然不同,没有半分喜庆昂扬,反倒满是悲戚,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马秀英,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妹子,槿儿这孩子,居然还会唱曲?你说他会不会是借着这曲子,暗里宣扬咱的功绩,只是曲调别致些?”
马秀英也听得微微出神,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鸾鸟纹刺绣,她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我也是第一次听槿儿唱曲,这孩子向来心思深,许是有他的用意。咱且安静听着便是。”
就在这时,朱槿开口唱了起来。他的声音清越如寒泉,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怅然,一字一句,缓缓流淌在殿内的梁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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