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经过午餐的饱足与综艺的慵懒缓冲,已然变得温和醇厚,像一杯放置到恰好的暖茶。艾雅琳带着被充分滋养过的身体和重启完毕的大脑,步履轻盈地走向别墅里她最核心的圣殿——画室。
画室位于二楼走廊的另一端,与书房遥遥相对。推开那扇与其他房门无异的实木门,仿佛跨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这里的空气都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令人心安的气息——松节油的清冽、亚麻仁油的醇厚、以及各种颜料混合的、难以言喻的“创作的味道”。
(内心暗语:欢迎来到我的色彩王国!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画室极其宽敞,几乎占据了半层楼的空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整面巨大的北向玻璃窗墙,确保了全天稳定、均匀的自然光线,这是画家梦寐以求的“上帝之光”。屋顶还额外安装了专业的、可调节角度和色温的轨道射灯,以备阴天或夜晚使用。墙面是未经过多修饰的浅灰色,既能反射光线,又不会干扰对画作色彩的判断。
(内心暗语:北光真是画家的最佳伴侣,冷静、稳定,能照出最真实的色彩关系。)
靠窗的位置,立着几个不同尺寸的实木画架,从小巧的写生架到足以承载巨幅画作的坚固立架,一应俱全。旁边是两张宽大的、布满各种颜料痕迹和刻痕的木质工作台,上面井然有序又略显拥挤地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工具:挤满颜料的调色板、各种型号的油画笔、刮刀、盛着松节油和调色油的玻璃罐、以及一堆擦拭笔触的旧棉布——它们本身就像是抽象表现主义的作品。
(内心暗语:这些斑驳的痕迹,都是战斗的勋章,是无数张画作诞生时留下的‘考古地层’。)
一面墙上钉着软木板,上面贴着许多她随手画的速写、色彩小稿,以及一些激发灵感的图片。此刻,那几张被标记为五星的冬日摄影照片,正被醒目地钉在中央。另一面墙边,则靠放着一些已完成或进行中的画作,用白色的棉布轻轻覆盖着,如同在沉睡。
(内心暗语:好了,素材就位,灵感待命,是时候把冬天的灵魂‘召唤’到画布上了!)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沾满各色颜料斑点、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质衬衫——这是她的“工作战袍”,宽大舒适,行动自如,而且不怕被颜料“临幸”。下身是一条深色的工装裤,头发依旧利落地挽着。
(内心暗语:穿上这身‘戎装’,感觉绘画的DNA就彻底激活了!颜料什么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她走到工作台前,像一位将军在检阅她的士兵。目光扫过那些挤得饱满的锡管颜料:钛白、象牙黑、那不勒斯黄、赭石、熟褐、群青、钴蓝、翠绿、镉红……每一种颜色都像一个沉默的士兵,等待着被调遣,在画布上冲锋陷阵。
(内心暗语:我的‘兵力’充足!今天的主战场是冬日的寂寥与诗意,冷色调军团,准备出击!)
她首先选了一张中等尺寸的亚麻画布,将其固定在了一个稳固的立式画架上。画布洁白,带着细微的纹理,像一个等待被书写的故事。
(内心暗语:第一幅,就从那张霜花微距开始吧!把微观世界的震撼,放大成永恒的惊叹。)
她并没有急于动笔,而是再次走到那面软木墙前,凝视着那张霜花的照片,仿佛要将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缕光线都吸入脑海。
(内心暗语:不仅仅是画它像,而是要画出那种晶莹剔透的质感,那种逆光下冰晶折射的、钻石般的光芒,那种属于冬天的、脆弱的精致。)
酝酿片刻,她回到画架前。首先进行的是起稿。她用一支细长的木炭条,在画布上快速而肯定地勾勒出霜花和草叶的大致轮廓和主要结构。线条轻松、概括,并不拘泥于细节,旨在捕捉形态的神韵和构图的平衡。
(内心暗语:骨架要先搭好!构图要稳,疏密要得当,给后面的色彩和肌理留出发挥的空间。)
稿起好后,她用一支大号的猪鬃平头笔,蘸取松节油稀释过的熟褐色,快速地在炭稿上薄薄地铺了一层底色( imprimatura )。这层单色底色不仅能够固定炭笔线条,更能统一画面的色调,为后续的色彩叠加提供一个和谐的基底。
(内心暗语:打一层暖棕色的底子,可以让后续覆盖的冷色调更加沉稳、深邃,不会显得轻浮。)
等待底色稍干的同时,她开始在一张玻璃调色板上挤颜料。今天的主色调是大量的白(钛白、锌钛白)、不同明度和冷暖的蓝(群青、钴蓝、普蓝)、以及一些灰色(用黑白调和,或加入互补色降低纯度)。她也挤出了一点象牙黑,以及少量用来调出微妙冷暖变化的土黄和赭石。
(内心暗语:冬日的色彩看似单调,实则极其丰富。光是白色,就有偏蓝的雪白,偏灰的霜白,偏暖的阳光下的白……挑战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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