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通的酒坊窖池刚砌到第三层,纸坊的水力碾子也已初见雏形,他特意让人在碾盘上刻了“通泰”二字——这是要把叶飞羽的恩情,刻进通泰商行的根基里。
“叶兄,这批耐火黏土要是能顺利运到,蒸馏器的内胆就能烧了。”他站在桃花溪畔,看着工匠们调试陶窑,语气里满是期待,“等您从江陵回来,咱们第一坛‘玉泉春’正好出窖,到时候请林大家一起来尝鲜。”
叶飞羽正低头检查一张竹浆纸的纤维密度,闻言抬头笑了笑:“江陵之行还早,先把眼前的事办妥。这趟押送黏土和铜料,我跟你去一趟。野云渡那一带不太平,我去能安心些。”
他说的是实话。这批铜料要做蒸馏器的冷凝管,耐火黏土是烧制甑锅的关键,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最近袁州城里有些不对劲——好几次在街头,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打量他,那目光带着探究,甚至还有几分…敌意。
启程前一日,叶飞羽去了趟听竹苑。
林湘玉正在临摹一幅《竹石图》,笔尖的墨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见叶飞羽进来,她放下笔,侍女奉上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
“听说你要亲自押送货物?”她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他袖口——那里沾着些陶土,是检查窖池时蹭上的。
“嗯,野云渡近来不太平。”叶飞羽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孙通的护卫虽勇,却少了些应变。我去盯着,放心。”
林湘玉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野云渡的山匪,上个月刚被官府清剿过,怎么又冒出来了?”
“怕是有人借山匪的名头,想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叶飞羽浅啜一口茶,目光锐利如鹰,“我那蒸馏器的图纸,前些日子差点被人从账房偷走——孙通的人抓了个活口,审出来是城西‘醉仙楼’派来的。”
醉仙楼背后是知府小舅子,这是袁州公开的秘密。林湘玉的眸色沉了沉:“这些人胆子倒大。”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了过来,“这里面是‘清心丹’,能解迷烟瘴气,你带上。野云渡地势复杂,凡事多留个心眼。”
锦囊是素色锦缎做的,上面绣着几簇兰草,针脚细密,显然是亲手绣的。叶飞羽接过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指尖,微凉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让他心头微颤。
“多谢林大家。”他将锦囊揣进怀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等我回来,把《石头记》的‘葬花吟’讲给你听。”
林湘玉执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她没抬头,只低低“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
谁也没想到,这句“等我回来”,竟成了悬在空中的未了语。
一、野云渡杀机暗藏
三日后,通泰商行的车队驶出袁州西门。
十二辆马车,前三辆装着耐火黏土,后五辆载着铜料,剩下的是护卫们的干粮和水。孙通穿了件短打,腰间别着匕首,脸色凝重如铁。叶飞羽依旧是青衫,只是腰间多了柄软剑,背上的行囊里,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几张改良过的弩箭图纸——这是他以防万一准备的。
“叶兄,过了野云渡,再走三十里就是官窑,到了那儿就安全了。”孙通勒住马缰,指着前方两山夹峙的隘口,“就是这野云渡,看着瘆人。”
叶飞羽抬头望去,只见两侧山壁陡峭,林木茂密,官道狭窄得只能容两车并行,风穿过隘口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窥视。
“让护卫们把盾牌竖起来,弓箭上弦,保持警惕。”他沉声道,“告诉后面的人,听到哨声立刻结阵,别乱冲。”
车队刚进入隘口中段,异变陡生!
“咻——”一声尖锐的唿哨划破寂静,紧接着,两侧山林里射出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覆盖下来!
“敌袭!结阵!”孙通大吼一声,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躲到车后。护卫们训练有素,迅速举起盾牌,将马车围成一个圆阵,“叮叮当当”的箭簇撞击声瞬间响彻山谷。
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箭雨刚歇,数百名黑衣蒙面的马匪便从林中冲出,个个手持钢刀,马术精湛,冲锋时如同黑色的洪流,直扑车阵!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眼神凶狠如狼,手中挥舞着一柄鬼头刀,吼道:“把铜料留下!饶你们不死!”
孙通的心脏沉了下去——这些人不是普通山匪。普通山匪只会抢金银,不会盯着不值钱的铜料和黏土;普通山匪的马术刀法,也绝没有这般凌厉。
“保护铜料!”他嘶吼着拔出匕首,准备冲出去拼杀。
“别动!”叶飞羽一把拉住他,目光扫过冲在最前面的马匪,“他们的目标是铜料,不是我们的命。先看看情况。”
话音未落,马匪已冲到车阵前。盾牌手奋力抵挡,却被战马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阵型眼看就要溃散。刀疤脸狞笑着挥刀砍倒一名护卫,鬼头刀上的血珠溅在地上,瞬间被尘土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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