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檐下铜铃随风轻响,却压不住殿内肃穆的氛围。文武百官按班列肃立,朝服上的锦绣纹样在晨光里流转,乌纱帽的翅羽整齐划一,透着森严的等级秩序。萧景珩立于勋贵班列最前端,玄色国公朝服上绣着四爪金龙,腰间系着玉带,手持玉笏,身姿挺拔如松。
自晋封靖国公后,他的地位已迥然不同。超品之尊,兼领太子太保荣衔,更得“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殊遇——寻常官员入宫需小步疾行,他可缓步从容;百官朝拜时需自报姓名,他却只需躬身行礼,陛下直呼其名便可。此刻,他身旁是几位世袭罔替的老牌国公,皆是须发半白、历经三朝的元老,而他不过三十余岁,却能与这些功勋卓着的长辈并列,这份荣宠与尊崇,满朝文武无人能及。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百官齐齐躬身跪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得殿梁仿佛都在微微震颤。元景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缓步走上龙椅,腰间的玉带随着步伐轻响,面容威严却难掩一丝笑意。待他落座,抬手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唯有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在殿内回荡。
今日大朝的核心议题,是北疆善后。数月前,萧景珩率三千孤军深入敌后,以闪电战大破匈奴十万主力,收复朔州、云州、蔚州三城,匈奴主力溃散,残部退回漠北,北疆终得喘息。但如何巩固战果,保北境长久安宁,却是摆在朝堂面前的重中之重。
元景帝目光缓缓扫过群臣,从左侧文官班列的阁老、尚书,到右侧武将班列的将军、都尉,最后,视线落在了勋贵班首的萧景珩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视:“靖国公久在北疆,亲历战事,对边情最为熟悉。此番大捷,你居功至伟,更对北境虚实了如指掌。依你之见,此后当如何措置,方可保北境长久安宁,免我大胤子民再受兵戈之苦?”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萧景珩身上。有期待,有赞许,也有几分隐秘的观望——毕竟,这位年轻的国公虽战功赫赫,却从未在朝堂上参与过如此重大的国策议定,众人皆想看看,他除了领兵打仗,是否真有经世济民的才略。
萧景珩手持玉笏,缓步出列。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光洁的金砖地面,没有一丝拖沓。他在殿中站定,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既不失国公的气度,亦不违人臣的本分。其声沉稳清晰,如同金石相击,回荡在空旷的太和殿中,字字句句皆掷地有声:“陛下,臣以为,匈奴经此重创,其势虽衰,然其族类世代繁衍于漠北草原,逐水草而居,以游牧为生。其患之根,在于生存方式与疆域之争,非一战可绝,亦非一时能平。故,当前要务,首在‘固本’,次在‘怀柔’,长远则需‘同化’。三策并举,循序渐进,方能收长久安宁之效。”
短短数语,提纲挈领,已显露出不凡的见识。元景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萧景珩直起身,目光扫过殿内群臣,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又回到了北疆那片广袤的土地上。他缓缓道来,条分缕析,侃侃而谈:
“其一,固本。所谓固本,便是筑牢我朝北疆的防御根基,使其坚不可摧,让匈奴再无南侵之胆。匈奴主力虽溃,但各部仍在,一旦休养生息,卷土重来亦未可知。当趁其元气大伤、内部纷争之际,加速修缮、增筑朔州、云州、蔚州等边关要隘。此三城乃北疆门户,此前战事中多有破损,需加高城墙,深挖护城河,增设箭楼、烽火台,将三城与周边的堡寨相连,形成一道绵密坚固的防线,互为犄角,彼此驰援。”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臣在北疆作战时,深知粮草转运之难。边关距京城千里之遥,山路崎岖,粮草运输损耗极大,往往运抵边关十不存三,既加重朝廷财政负担,亦常导致将士缺粮。故,当仿效汉代屯田旧制,招募中原流民、赦免轻罪犯人,迁徙至河套平原、河西走廊等水草丰美之地,实行军屯与民屯并行之策。军屯由戍边将士轮值耕种,民屯则给予迁徙者田产、农具,免其三年赋税,使其安心耕作。如此,边关粮草可逐渐自给自足,减轻朝廷转运之劳,亦能让戍边将士无后顾之忧。”
“更重要的是,以往我朝对北疆多取被动防守之策,匈奴来去如风,往往猝不及防。臣建议,应编练一支三万余人的常备精锐骑兵,择选北疆健卒与中原勇士,由熟悉草原战法的将领统领,配备良马、利器,常年在边境草原巡弋。遇匈奴小股劫掠,便就地歼灭;遇大股来犯,便迅速集结,迂回包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方能变被动为主动,掌握北疆战事的主动权。”
这番话,既有对过往弊端的深刻洞察,又有具体可行的务实之策,听得文官们频频点头。户部尚书捋着胡须,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屯田之策若能施行,户部的转运压力便可大大减轻。兵部尚书亦是神色凝重,暗自思忖着编练精锐骑兵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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