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爸爸的旧军哨挂在脖子上，哨身蹭着锁骨，有点痒：“这个是我们的队徽！以后我吹哨子，大家就要集合——就像解放军叔叔的军号！”
虎子举着弹弓喊：“队长！我以后听你的，绝不乱跑！”他的声音像炸响的鞭炮，吓得树上的麻雀又扑棱着飞走了。
小胖摸着下巴的玉米须笑：“队长，我帮你拿东西！还有……还有找冰糖！”他的手里攥着颗冰糖，舔得嘴角亮晶晶的。
丫蛋抱着布娃娃，细声细气地说：“队长，我会记住所有坏人的样子——比如谁的纽扣歪了一颗，谁的袜子颜色不一样……”
肖建军站在院门口的桐树下，看着晒谷场上的孩子们，嘴角的笑像浸了蜜。他的军装扣得整整齐齐，左眉骨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浅白——昨天晚上李政委来找他，手里拿着瘦猴的口供：“你家灵儿的办法比我们审讯室管用。”他摸着腰上的枪套，想起女儿昨天晚上趴在炕沿说的话：“爸爸，我要当侦察兵，像你一样保护家属院！”
灵儿突然看见爸爸，蹦跳着跑过去，军哨在脖子上晃出串响：“爸爸！你看我们的儿童侦察兵！我是队长！”她的手里攥着颗冰糖，糖纸在风里飘起来，像只小蝴蝶。
肖建军蹲下来，摸了摸她的朱砂痣：“好，我的小队长。”他从兜里掏出块水果糖——是早上从食堂顺的，橘子味的，“要像解放军叔叔一样，守纪律，听指挥，知道不？”
灵儿咬着糖，甜津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望着晒谷场上的孩子们，虎子在教小胖打弹弓，丫蛋在给布娃娃系红绳，阳光穿过槐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金粉。颈间的空间珠慢慢凉下来，像块浸在井水里的玉——她知道，未来的路可能会有危险，可她不再害怕了。因为她有了队伍，有了伙伴，有了家。
大槐树上的麻雀又飞回来，站在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叫。风裹着槐花香，吹过晒谷场，吹过孩子们的笑声，吹向远处的军营——那里有战士们的训练声，有军号声，有属于他们的、热热闹闹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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