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北京透着初冬的清冽,阳光斜斜洒在长安街的柏油路上,映得路边的白杨树影影绰绰。宋堂远订的聚会饭店在西单附近,是家挂着 “国营为民饭店” 招牌的馆子,门脸不大但收拾得干净,玻璃窗上贴着 “厉行节约” 的红底黑字标语,门口站着位穿蓝色工装、戴红袖章的公方经理,正核对预订名单。1958 年的国营饭店对外营业有严格规定,若非宋堂远爱人在市副食商店工作,又跟这位公方经理相熟,提前报备了 “同学联谊” 的事由,他们这群人根本不可能包下里间的小雅间,更别提从中午十二点一直闹到下午五点。
陈墨出门时特意从家里拎了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十瓶白酒 —— 六瓶衡水老白干、四瓶北京二锅头,都是托姐夫王建军在粮食局走了特殊渠道弄到的。建国后衡水老白干可是国营酒厂的招牌,还曾作为慰问品送到抗美援朝战场,在京城的酒桌上颇受欢迎;二锅头则是寻常百姓家的硬通货,65 度的烈性酒,喝着够劲。除此之外,他还特意给女同志带了三瓶葡萄酒,那是上次陈国栋主任出差回来送的,瓶身上印着 “烟台张裕” 的字样,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算得上稀罕物。
“陈墨,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开席呢!” 宋堂远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卡其布中山装,蹬着锃亮的黑皮鞋,老远就迎了上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这酒带得够意思,上次聚会想喝口老白干都没辙,今天可得让大伙儿过足瘾!”
小雅间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当年医学院的同学,也有后来分到各个医院的同事。男人们大多穿着中山装或列宁装,脚下不是皮鞋就是松紧口的布鞋;女同志们则穿着碎花棉袄或列宁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朴素的笑意。见陈墨进来,众人纷纷起身招呼,八仙桌旁的空位很快被填满,桌上摆着饭店按标准准备的菜肴:一盘红烧肉、一碟炒鸡蛋、一份白菜炖豆腐、两碗凉拌海带丝,还有一大盆玉米窝头和白面馒头 —— 这在 1958 年已经是相当丰盛的宴席,光红烧肉就需要凭肉票才能预订,宋堂远为了这顿饭,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
“来,咱们先碰一个!” 宋堂远拿起酒瓶,给每个人的搪瓷缸子都倒满酒,“当年一起在医学院啃书本,现在都成了治病救人的医生,今天不醉不归!”
“干杯!” 众人举缸相碰,搪瓷缸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烈性白酒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陈墨平时酒量不算差,但架不住同学们轮番敬酒,你一杯我一杯,话题从当年的课堂趣事聊到如今的工作近况,从卫生部的新政策说到各自的家庭琐事,气氛越聊越热烈,酒也越喝越多。
“陈墨,你现在在协和中医科可是大名鼎鼎啊!” 当年的班长王浩端着缸子凑过来,脸上泛着红晕,“我听说你中西医结合的疗法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下次有棘手的病人,可得向你请教!”
“不敢当,互相学习!” 陈墨笑着举杯,仰头喝了一大口,老白干的烈劲顺着喉咙烧下去,胃里暖洋洋的,“你们人民医院的外科才是真厉害,上次那个肝切除手术,我可是听说了,做得相当成功!”
女同志们则喝着葡萄酒,聊着家常,丁秋楠坐在角落,偶尔插上几句话,目光一直落在陈墨身上,生怕他喝多了。可架不住众人热情,到下午三点多,陈墨带来的十瓶白酒就见了底,宋堂远又出去跟公方经理商量,从饭店库房里匀了两瓶红星二锅头,才算勉强满足了男人们的酒兴。
散场时,屋里的男人没一个能自己站稳的。王浩被两个同学架着走,嘴里还念叨着 “再来一杯”;宋堂远舌头都打了结,一个劲地拍着陈墨的肩膀说 “下次还聚”。陈墨也晕乎乎的,脚步虚浮,全靠丁秋楠搀扶着才走出饭店。路上的冷风一吹,他稍微清醒了些,乖乖地跟着丁秋楠往家走,只是嘴里时不时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可一回到家,陈墨就彻底 “放飞自我” 了。他甩开丁秋楠的手,踉跄着跑到客厅中央,站在八仙桌旁大声唱起歌来。唱的都是丁秋楠从没听过的曲子,歌词含含糊糊的,偶尔能听清 “情啊”“爱啊” 的字眼,调子却意外地好听。唱着唱着,他还扭动起身子,双手胡乱挥舞,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样。
丁秋楠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结婚四年多,她还是第一次见陈墨喝醉,平时稳重内敛的丈夫,此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模样实在滑稽。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陈墨扭着扭着,竟然开始脱衣服,先是解开中山装的扣子,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接着又脱毛衣、衬衫,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还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得意地看着丁秋楠。
家里的三只狗 —— 大黄、小黑和小花,一开始还在客厅里转悠,好奇地盯着陈墨看,可见他脱得只剩内裤,像是害羞似的,一个个夹着尾巴跑到院子里,趴在墙根下不肯进来,那模样仿佛在说 “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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