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初夏,本该是“莲叶和田田”的诗意时节。苏州府城郊的莲塘里,新抽的莲叶已经铺满了半塘,碧绿的叶片上滚着晨露,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塘边的柳树垂下长条,蝉鸣声从枝头漫出来,裹着潮湿的水汽,本该是让人心安的景象。可今日的城郊粮站外,却弥漫着一股与这景致格格不入的躁动——十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百姓围在粮站的朱红门板外,手里举着用桑木做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减盐税、降粮价”,嗓门喊得震天响,引得路过的货郎、挑夫都停下脚步,围在外圈探头探脑。
“凭什么盐税又涨了?上个月刚涨半文,这个月又加一文!”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往前挤了挤,他叫王二,是城郊的菜农,家里有三个娃,每天炒菜都得数着盐粒放。他伸手拍在粮站的门板上,力道大得让门板“嗡嗡”响,“我昨天去买盐,掌柜的说‘朝廷新定的规矩’,再这么涨下去,我们连腌菜都腌不起了!付少郎只知道修他的莲塘,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他这话像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一个穿着打补丁蓝布衫的老妇人抹着眼泪,手里攥着个空盐袋:“是啊!我家孙儿病了,想给他煮点咸粥补补,都舍不得放盐。听说那莲塘花了朝廷几十万两银子,都是从我们身上刮来的税钱!”旁边一个年轻的货郎也跟着点头,他挑着的货担上还放着没卖完的针头线脑:“粮价也涨了!之前一斗米五十文,现在涨到五十五文,再这么下去,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粮站的管事周福从门缝里探出头,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额头上满是冷汗,手里还攥着账本:“各位乡亲,别激动啊!盐税是朝廷定的,不是付少郎说了算!新盐税是为了填补江南水利的缺口,等莲塘秋天丰收了,莲子、莲藕能卖钱,大家的田还能靠塘水灌溉,到时候收入肯定能涨啊!”
“别听他瞎扯!”人群外突然挤进来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暗纹绸缎衫,腰间挂着个和田玉扳指,手指上还戴着个金戒指,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他却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一副“替百姓抱不平”的样子,凑到王二身边说:“兄弟,你不知道吧?我听说啊,付少郎早就和江南的盐商勾结了!盐税涨的钱,一半进了盐商的腰包,一半落了付少郎自己的口袋!你看他天天穿锦戴玉,出入都坐马车,哪知道我们这些人赚一文钱要流多少汗?”
这话像泼了桶热油,原本只是抱怨的百姓瞬间炸了锅。王二气得脸都红了,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粮站门板上砸:“原来他是个贪官!我们找他评理去!”人群跟着起哄,有人抄起路边的木棍,有人开始踹粮站的侧门,“哐当”一声,侧门的门栓被踹断了,几个年轻汉子已经要往里面冲,眼看就要演变成抢粮的乱局。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祁悦灵的心腹张成,正躲在不远处的“望湖茶馆”二楼。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壶冷掉的碧螺春,手里捏着个银质茶托,却没心思喝。透过窗缝,他把粮站外的混乱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看到百姓要冲进去抢粮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制的信号筒,筒身刻着细小的“悦”字,这是祁悦灵给他的信物。他走到窗边,对着天空轻轻一按,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咻”地窜了出去,在初夏的蓝天上炸开一团绿雾——这是告诉潜伏在附近的影卫,第一步“煽动百姓”的计划成功了。
此时的苏州府衙内,付乐云正坐在案前看莲塘的收成报表。案上的宣纸摊开着,上面用小楷写着各乡莲塘的进展:“东河乡莲塘:藕种发芽率92%,已完成塘埂加固;西河乡莲塘:新增灌溉水渠3条,预计亩产莲子50斤……”他手里捏着支狼毫笔,在“需增派2名水工”的批注旁画了个圈,眉头刚要舒展,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喊叫声,还夹杂着“付少郎出来”的吼声。
“怎么回事?”付乐云放下笔,抬头看向门口。贴身侍卫陈忠匆匆跑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急色:“少郎,不好了!城郊粮站外聚集了好多百姓,说是要您降盐税,还有人在里面煽风点火,说您和盐商勾结,中饱私囊,现在百姓都快冲进粮站抢粮了!”
付乐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心里清楚,盐税调整是上个月朝廷为了支持江南水利下的令,所有款项都有明确的收支记录,存放在府衙的银库账本里,每一笔支出都有官府和百姓代表的签字,绝不可能中饱私囊。而且江南的百姓向来淳朴,若不是有人刻意煽动,绝不会突然聚集起来闹事——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备马!”付乐云起身,抓起桌上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苏州府衙”四个字,“陈忠,你带十个侍卫跟我走,剩下的人守好府衙,尤其是银库和账本,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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