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的消息刚到手机上，杨辰就把它翻过去扣在床头柜上。屏幕暗了，他没再看第二眼。苏婉靠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眼睛盯着房门方向。
“他们真的不回来了？”她问。
“设备还在。”杨辰说，“但信号断了。”
苏婉转过头，“那你刚才为什么让赵虎把备用线路接回去？我还以为要全部拆掉。”
“留一条线。”杨辰坐到她旁边，声音很平，“让他们听见点东西。”
苏婉皱眉，“可我不想被偷听。每句话都像在演戏。”
杨辰伸手抚她的后颈，掌心贴上去的瞬间，她肩膀松了一点。
“不是演。”他说，“是我们本来就要做的事。只不过现在，有人会替我们记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夜光从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毯上一道细长的亮线。他盯着那条光看了两秒，转身拿起桌上的房卡。
“走。”
“去哪？”
“楼上。”
苏婉愣住，“这么晚了？”
“今晚就办。”
电梯上升的时候，苏婉一直抓着他的袖口。杨辰按住她的手背，没有说话。顶层套房门打开时，空气里有淡淡的香薰味。灯光自动亮起，映出宽敞的客厅和落地窗外整片城市灯火。
杨辰拉着她往里走，直接进了主卧。他打开衣柜侧面的控制面板，输入一串密码。几秒后，机械声响起，墙上一块装饰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保险箱。
“你又来放东西？”苏婉站在门口。
“不是放。”杨辰按下指纹，“是宣布。”
保险箱弹开，他取出一份文件，红封皮，烫金字。他翻开第一页，指着产权人那一栏给她看。
“这家酒店，以后写你名字。”
苏婉呼吸一顿，“你疯了？这可是市中心核心资产！”
“所以才配得上你。”
“可李瑶……”
“她想听这个。”
苏婉猛地抬头，“你知道她在听？”
杨辰笑了。他合上文件，轻轻塞进她手里，“不然我干嘛半夜带你上来？”
苏婉手抖了一下，“那你刚才在楼下说信号断了……”
“断的是回传路径。”杨辰走向阳台门，“我把监听设备的上传通道切断了，但她的人还能收到本地信号。只要他们以为没人发现，就会一直录下去。”
他拉开玻璃门，夜风灌进来。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房间，忽然举起手中的酒杯。
“李小姐。”他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传进隐藏的麦克风，“偷听的爱情……比我的真心更贵吗？”
苏婉站在原地，心跳撞在肋骨上。
杨辰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回来，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关掉所有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暖光小灯。地毯柔软，他拉着她坐下。
“我们现在是在钓鱼？”她声音轻。
“不是钓。”杨辰靠在床脚，手臂环住她，“是送饵上门。”
“那我不是成了诱饵？”
“你是主人。”他转头看她，“我只是帮你把房子收拾干净。”
苏婉低头看他手腕上的钢表，表盘反着微弱的光。她慢慢靠进他怀里。
“如果她听到这些话，会觉得你在炫耀。”
“那就让她觉得。”
“万一她下一步是公开录音呢？”
“她不会。”杨辰说，“这种人最怕暴露自己在窥探。一旦她敢拿出来，就是承认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资本圈最忌讳这个。”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等她动用资源查证这些信息。”
“比如？”
“比如调财务系统确认产权变更流程。”
“然后呢？”
“然后秦峰就能顺着她的访问痕迹，反向定位她的操作终端。”
苏婉抬眼，“你是说……她在监听，其实也在被追踪？”
“对。”
她忽然笑了一下，“所以你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给秦峰搭路？”
“也是给你立旗。”
她靠得更紧了些，“那我要配合你说点什么？”
“你想说什么都说。”
“那我要把顶层改成画室。”她仰头看他，“还要在露台种玫瑰，冬天也不许拆。”
“行。”
“会议室改成休息区，前台换你喜欢的色调。”
“都可以。”
“以后这里来的每个人，都要知道这是我的地盘。”
“本来就是。”
她伸手摸他下巴，“你真是够狠的。一边给我安全感，一边拿我去引蛇出洞。”
“你不信我？”
“我信。”她捏他脸颊，“但我看你演戏的样子，还是有点生气。”
“那我现在就不演了。”他低头吻她额头，“我说的每句，都是真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胸口。他的心跳稳，呼吸沉。过了很久，她轻声说：“我想睡了。”
他抱她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没松手，依旧搂着她。她闭着眼，嘴角有一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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