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棍扎职的盛宴余温尚在,贺喜的喧嚣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而,仅仅过了一夜,省城的江湖风向就骤然转变。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流,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目标直指新晋红棍——温庭言。
第二天清晨,温庭言还在棚户区的据点里处理昨日积压的一些琐事,青子就脚步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简陋小报——这是市井间流传最广、也最惯于捕风捉影、煽风点火的玩意。
“言哥,出事了。” 青子将小报放在桌上,声音低沉。
温庭言拿起一看,头版几个刺眼的大字瞬间闯入眼帘:“惊爆!狂龙会新晋红棍温某,扎职背后疑云重重,是凭实力还是凭爹?”
文章内容极尽阴阳怪气之能事,虽未直接点名,但“温某”、“会长公子”等字眼,指向性再明确不过。文章核心几点,刀刀见血:
1. 质疑战绩:将夜市街血战轻描淡写称为“学生斗殴级别的冲突”,将棚户区之争污蔑为“早有预谋的收割”,暗示黑狗及其手下是被温四爷早就安排好的“隐形高手”清除,温庭言只是出面摘桃子的角色。
2. 否定能力:直言其晋升速度匪夷所思,远超常规,若非背后有惊天推力,绝无可能。暗示其红棍之位,纯粹是会长父亲运作的结果,德不配位。
3. 煽动情绪:挑拨离间,称会内众多浴血拼杀多年的老兄弟对此“深感不公”,“寒心不已”,将温庭言置于所有凭实力上位的兄弟的对立面。
“哪来的?” 温庭言放下小报,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捏着报纸边缘的手指微微发白。
“街上到处都是!码头上、茶馆里,好多人在议论!” 天仔这时也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显然也听到了风声,“妈的!让老子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非扒了他的皮!”
这还只是开始。随后几天,类似的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在省城的各个阴暗角落滋生、蔓延。不再是简陋小报,而是通过更隐秘、也更难追查的口耳相传:
茶楼里,有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那位温少,棚户区那晚,邢龙堂主手下的双花红棍阿峰就在附近盯着呢!黑狗算什么?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赌场中,有人“酒后真言”:“呸!什么血战?演戏罢了!有个会长爹就是好,功劳直接送上门,红棍位子直接塞手里!”
甚至连棚户区一些刚归附不久的摊贩,看温庭言及其手下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闪烁和疑虑。
这些流言恶毒之处在于,它们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将事实扭曲、放大,专门攻击温庭言最在意、也最无法自证清白的点——他的出身和父亲的影响力。他无法向每个人解释夜市街的凶险,也无法证明棚户区没有“隐形高手”,更无法摆脱“温四爷儿子”这个与生俱来的标签。
邢龙(形龙)大哥派人传来话,让他“沉住气,清者自清”,但同时也提醒他“树欲静而风不止”,显然是知道了幕后有推手。连一向寡言的阿峰也难得地主动找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江湖就是这样,你站得高了,脚下的影子就黑了。用刀,解决不了所有人的嘴。”
压力无处不在。温庭言能感觉到,之前宴会上那些看似热情的目光,如今多了许多审视、怀疑,甚至幸灾乐祸。他仿佛被孤立在了一座无形的孤岛上。
这天晚上,温庭言心烦意乱,独自一人来到悦宾楼喝闷酒。恰好遇到也来此小酌的断虎门堂主 程刚(断江龙)。
程刚看到他,主动过来同桌,给他倒了一杯酒,直接问道:“温兄弟,脸色不太好啊,为那些风言风语所困?”
温庭言苦笑一声,没有否认:“程师傅也听到了?”
“满城风雨,想不听都难。” 程刚抿了口酒,目光如电,“我断虎门练刀,讲究心正刀直。但江湖不是擂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盆脏水泼过来,你接不住,就被淋透;接得住,反而能把它踩在脚下,垫高自己!”
他盯着温庭言:“我辈武人,遇到挑衅,该如何?”
温庭言下意识回答:“打回去!”
“没错!” 程刚一拍桌子,“但不是用拳头去打那些看不见的嘴!而是用更硬的战绩,更漂亮的行动,去打所有怀疑你人的脸!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靠爹的废物!”
“可是……” 温庭言欲言又止,流言如网,束缚手脚。
“没什么可是!” 程刚打断他,“我观你绝非池中之物,岂能因几声犬吠就困步不前?是虎,就得啸傲山林!接下来,必然有人会趁你‘失势’,跳出来试探。那就是你的机会!抓住它,用最霸道的方式,把这股歪风邪气,连同那些跳梁小丑,一起打碎!”
程刚的话,如同洪钟大吕,震散了温庭言心中的些许迷茫。他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是啊,流言杀不死人,但退缩会。他需要一场无可争议的胜利,来证明自己!
就在此时,天仔急匆匆跑来,低声道:“言哥,赤焰盟‘下山虎’王坤的人,在码头抢了我们一批货,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放话说……说要是您这‘少爷红棍’有胆,就亲自去讨!”
温庭言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
机会,来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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