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蚀谷,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当林风和洛雪站在谷口时,才知道这地方的“风蚀”二字,绝非浪得虚名。
谷口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嘴,两侧是高达百丈、被狂风雕刻得千疮百孔的陡峭岩壁。谷内光线昏暗,风声凄厉,如同无数怨魂在哭嚎。那不是普通的风,风中裹挟着肉眼可见的淡灰色气流,那气流触碰到岩石,竟能发出细微的“嗤嗤”声,留下浅浅的蚀痕。更深处,偶尔能看到一道道扭曲的、如同黑色裂隙般的空间乱流一闪而逝,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稳定波动。
混乱能量,在这里几乎凝成实质。
“好家伙……”林风感觉自己的护体灵罡在谷口就被刮得滋滋作响,连忙又加厚了两层,“这地方,难怪连血狼帮都不爱来。待久了,怕是骨头都能被吹成渣。”
洛雪冰眸中蓝光微闪,一层薄薄的冰晶护罩将两人笼罩,隔绝了大部分混乱风煞的侵蚀。“此地风煞与空间乱流交织,能量属性驳杂暴烈,正合所需。但需寻一处相对稳定、能量流较缓和之处施法。”
两人顶着狂风,小心翼翼地向谷内走去。谷底布满了被风蚀成各种奇异形状的碎石,踩上去嘎吱作响。越往深处,那淡灰色的风煞之气越发浓郁,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暗红色的煞气(疑似古战场残留的血煞)和几不可查的、扭曲光线的空间能量碎片。
找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窟中停了下来。岩窟内部空间不小,虽然仍有风煞灌入,但比外面温和许多,且这里的能量流相对稳定,主要以风煞和少量血煞为主,空间乱流极少。
“就这里吧。”洛雪打量了一下环境,抬手打出数道冰蓝符文,在岩窟入口处布下一层隔绝探测和部分能量的冰晶屏障。“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并尝试引一丝风煞入体模拟。在此期间,切勿让人打扰。”
“师姐放心,我给你护法!”林风拍着胸脯,立刻在岩窟内外又布置了好几重警戒和防御阵法,手里扣着几张爆炎符,眼睛瞪得像铜铃,比守着自己洞府还上心。
洛雪盘膝坐在岩窟中央,双手结印,周身开始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冰蓝光芒。她先运转《冰心玄典》,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冰心剔透,神魂稳固。然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施展改良后的“冰心镇魔诀”。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萦绕着极其精纯的冰系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缓缓探入前方一缕缓缓流动的淡灰色风煞之中。
那风煞一接触冰灵力,立刻躁动起来,想要侵蚀同化。但洛雪的冰灵力精纯凝练至极,牢牢将其束缚在指尖方寸之间。她屏息凝神,操控着冰灵力,如同抽丝剥茧般,从那缕风煞中,分离出最细微、最“温和”的一丝能量本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洛雪光洁的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眼神专注,动作稳定。
分离出的那一丝灰蒙蒙的能量,被她用冰灵力包裹着,缓缓引向自己的左手腕脉门。冰灵力如同最精密的导管和保护层,引导着那丝混乱能量,极其缓慢、小心地渗入皮肤,融入表层的气血之中。
“嗯……”洛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眉头微蹙。即使做了万全准备,混乱能量入体的瞬间,那股阴冷、躁动、试图破坏一切有序结构的本能,还是让她气血一阵翻腾,左臂经脉传来刺痛。
但她立刻运转冰封敛息术,强大的冰系灵力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将那一丝混乱能量牢牢禁锢在左臂手腕附近极小的区域内,并开始按照特定方式,让其与自身气血轻微交融,模拟出被“煞气侵蚀、气血亏损且驳杂”的假象。
岩窟外的林风,虽然看不到具体过程,但能感受到洛雪气息的细微变化和偶尔传来的能量波动,心也跟着揪紧。他不敢打扰,只能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时间一点点过去。足足两个时辰后,岩窟内的冰蓝光芒才渐渐收敛。
林风连忙撤去入口屏障,冲了进去:“师姐,怎么样?”
洛雪缓缓睁开眼,脸色比平时略显苍白,气息也虚弱了一丝,但眼神依旧清明。她抬起左手,手腕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丝极淡的灰气萦绕,使得那一片的肌肤看起来有些黯淡,气血波动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虚浮感。
“成了。”她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已将一丝风煞本源封于左腕气血浅层,可维持此种‘侵蚀’假象约半月。半月之内,除非有金丹以上修士以特殊秘法深入探查血脉本源,否则应可瞒过普通查验。”
林风松了口气,竖起大拇指:“师姐牛逼!哦不,是师姐厉害!”他凑近看了看洛雪的手腕,啧啧称奇,“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就是师姐你脸色有点差,没事吧?”
“无妨,消耗了些心神,调息片刻即可。”洛雪取出一颗丹药服下,开始闭目调息。
林风守在一旁,看着洛雪略显苍白的侧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都是为了帮他寻找混沌石,师姐才要受这份罪。他暗暗下定决心,等找到碎片,一定得好好补偿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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