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电企业所发的电,必须输入电力部门的输电线网,热电企业是不能直接供应给用电户的。输送入电网时,电力部门按输入电量与热电企业结算电价。这个电价,当然不会是电力部门供应给用户的电价。而是比电力部门的供应电价低得多。电力部门的收入价和供出价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价。这个差价显示了电力部门的垄断地位。而且,峰电与谷电之间,同样也存在着价差。用电高峰时间的上网电价比用电低谷时间的上网电价高一些。作为热电企业,一投入运行,便不能时开时停。“以热定电”、“上网电价”和“峰谷电价差”,无疑是制约热电企业的三柄利剑。
好在主要投资方长袖善舞,所有问题都在他的斡旋下一一化解。这给我的印象是深刻的。尤其让我叹为观止的是:企业正常运转之后,主要投资方又对企业作了评估。我不清楚这个评估价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显然西方国家对热电企业的价值评估方法与国内对该类企业的评估方法明显不同。他采取了西方国家认可的那种评估方法。将总投资八、九千万的企业,评估成了一亿三、四千万元。然后,按评估价将其所持有的80%股份中的50%,转让给了英国的一家公司。
企业变成了中外合资,主要投资方所投入的大部分资金又已收回。他却依旧是企业的大股东。企业的管理和营运仍掌握在他的手中。完成了他的资本运作,区政府投入的资金被死死地套在了那儿。而且,据说,政府所持有的股份份额,并没有因为企业的评估和主要投资方股份的转让而有所增加!在企业的运作中,无论是政府领导还是政府委派的参与管理者,都难望其项背哦。
所以,当董事会讨论是否上这个项目?并且说,上了这个项目后,有望与小城的一家大型国企合作。这家国企的一个分厂与我公司初选的项目用地仅一河之隔,热电企业的热能完全可以供应给河对岸的那家国企时,我竭力赞成上这个项目。虽然,我考虑得最多的是如何实现我设想中的资本运作。现在,既然供热都不成问题,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嘛,傻子才会坐失这样的良机。
项目确定之后,我成了先行官。上热电项目,需要征用成片的土地,项目初选址又在我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小镇。区一级的行政区划调整了再调整之后,这个小镇那时已隶属于另外一个区管辖。但是,小城毕竟小哦,换来换去的那些乡镇领导,依然都是一些熟面庞。这个小镇的主要领导,原先是乡镇经济线的分管领导,我在计划与经济委员会工作时,也算是同一条线的人。我下海之后的再次相见,自然分外热情。他再三说,没想到这个项目会是你亲自出面。我说,我已下海,现在只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目的,是为了逐利。有什么亲自不亲自的!他连连说:
“理解!理解!官场逐名,商场逐利。逐利总比逐名实在得多!”
我说:“逐名也不错啊,不信我陪你去小镇的大街上走一遭,看看你得到的笑脸多,还是我得到的笑脸多!”
他说:“笑脸多又不能当饭吃!这个社会最终还是会经济地位决定一切!”
我说:“这笑脸不是体现了人的价值了嘛!人总是希望自己存在的价值高一些而不是低一些吧!”
我看看窗外公路南的那一片休闲广场,这片休闲广场的布局设计,我当时也是一名参与者。当时的那一群设计参与者已经星散,休闲广场却作为一个凝固的符号留了下来!在休闲广场上悠然散步的人,有谁会去关心是谁为这一方环境的布局在呕心沥血?但是,作为设计者来说,每一个细节的设计,却都与人的休闲舒适度相关联。这难免会让当初的呕心沥血者,在心理上产生巨大的落差。这一份的落差,能以人的笑脸作弥补吗?
小镇的主要领导陪我去那个初选址兜了一圈。确实诚如所说的,隔河对岸是一片彩钢构造的标准厂房。我问,对岸的那一片厂区主要生产什么?小镇的主要领导说,这是小城那家大型企业的一个分厂。这简直是答非所问嘛!我当然知道,是那家企业的一个分厂。我还知道那家大型国企的主要产品是什么!那家大型国企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我的同学嘛!而且,这家企业在小城闻名遐迩,谁焉有不知之理!我驻足隔河观察了片刻,又问:
“这家分厂似乎并没有使用蒸气嘛?”
同行人说:“供热的问题好解决的!我们镇上和公路的沿线有这么多需要用气的企业,镇上又有这么多的居民。蒸气管道接过来后,还不是争着用气了!”
公路沿线的企业?我的心里打了一个顿,公路沿线有几家企业,我还不清楚啊。这些企业需不需要用气,我更是一清二楚!董事会上同仁介绍的这些项目情况,恐怕是小镇在招商引资中杜撰的噱头哦!我在乡镇工作过,又在区经济综合协调部门呆过,这样的套路,我可是再清楚不过。我依然不动声色,随他在那方初选地上兜了一圈。冬季的田野已露出了它的丑陋,堤岸边的茅草已是一派衰败的形象。小河边的那几棵枯黄的芦苇,顶着稀疏的芦花,在寒风中飘摇。沿河岸的桑地,众多的桑树枝桠上都顶着累累的树瘤。我不知道这树瘤间的新枝,何时才能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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