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底部的血还在往下淌，暗红黏稠，顺着青灰色石砖的缝隙缓缓爬行。凌颜盯着那抹颜色，手指微动，腰间玉佩轻轻震了一下。
她没说话，但玉珩已经抬手按住了剑柄。风挽月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守护兽身侧。
“不是活人的血。”守护兽低声道，“至少死了三天。”
凌颜蹲下身，指尖离那血迹一寸，混沌灵根微微发烫。她能感觉到一丝极弱的灵力残留，混着邪气与阵法波动，像是被人刻意留下来的东西。
“是陷阱？”风挽月问。
“更像是标记。”玉珩走近一步，玄月剑出鞘三寸，剑尖轻点地面血痕，“有人先我们到了这里。”
凌颜站起身，看向守护兽：“你能带我们走安全的路吗？”
守护兽沉默了一瞬，背甲上的金纹忽明忽暗。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后腿，那里虽已止血，但裂痕仍未完全愈合。
“我能引路。”它说，“但我现在的状态……难以支撑真身通行狭窄通道。”
凌颜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这通道本就逼仄，刚才那一战又塌了大半，再往前还不知有多少断口。以它原本的体型，根本过不去。
她伸手按上自己腰间的玉佩，空间门户悄然开启一道缝。灵泉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温润的生机。
“我帮你稳住根基。”她说。
不等回应，一股柔和却纯粹的灵力从她掌心涌出，顺着经脉流入守护兽体内。那是空间灵泉的力量，专治灵体损伤，比任何丹药都来得直接。
守护兽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承受某种久违的暖意。
“你不必这么做。”它声音低沉。
“但我们是一队人了。”凌颜笑了笑，“既然你认了主，那就别再摆那副‘千年老龟’的架子。以后要一起走的路还很长。”
风挽月噗嗤笑出声：“你看它现在缩头缩脑的样子，还真像只怕晒太阳的小乌龟。”
玉珩皱眉：“别闹。”
话音未落，守护兽忽然全身一震。背甲金纹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转的光圈，庞大的身躯开始缩小，层层叠叠地压缩下去。
几息之后，一只巴掌大的白玉小龟安静地趴在地面，背甲上星河般的纹路缓缓旋转，头顶一对小角晶莹剔透。
它抬起头，口吐人言：“此后随主前行，再无迟疑。”
风挽月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把它捧起来：“哇！变小了更好抱！以后你就住我怀里，饿了就吱一声！”
“放我回主人肩上。”小龟语气严肃，“这是正事。”
凌颜笑着摇头，伸手将它轻轻放在自己左肩。小龟稳稳趴下，尾巴卷住她衣领一角，像个天然挂饰。
“走吧。”她说，“别让前面的人把好处都拿完了。”
三人重新启程。玉珩走在最后，剑始终半出鞘，神识扫探四周。每走过一段路，他都会用剑气封住地上偶尔闪现的紫红光痕，防止触发连锁禁制。
风挽月则取出灵气针，在墙壁和地面做标记。每一根针落下，都会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波纹，记录他们的行进轨迹。
“这通道有点邪门。”她说，“明明没人动机关，可这些符印总在自己跳。”
“天机阁的远程干扰还在作用。”玉珩道，“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换了路线。”
凌颜肩上的小龟忽然开口：“前方十丈有塌陷区，避开左侧三步。旧主记忆显示，那里曾埋过三具闯入者尸骨。”
玉珩立即停下，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走右边。”
他们贴着右侧岩壁前进，脚下碎石簌簌滑落。头顶裂缝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上方幽深的夜空。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一道残破的石拱门。门框歪斜，上面刻着断裂的符文，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劈开。
穿过拱门的瞬间，视野豁然开阔。
一座宫殿矗立在谷底中央。
通体由青灰古岩砌成，高不见顶，屋顶悬浮着淡淡雾霭，仿佛与天相接。门楣之上，“太初”二字苍劲有力，笔画间隐隐有大道之音流转。
没有人说话。
连风挽月都闭上了嘴，只是紧紧抱着她的灵花簪。
“这就是……真正的入口？”她低声问。
小龟伏在凌颜肩头，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敬意：“上古仙人洞府，太初殿。唯有通过三重试炼者，方可叩门。”
凌颜上前几步，手掌悬在大门前一寸。门面布满交错符文，密密麻麻，像是某种古老文字与阵法结合的产物。
她试着用混沌灵根探查，刚一接触，整扇门便轻微震动起来，符文泛起淡金色光芒，随即又沉寂下去。
“不能硬碰。”她说，“会触发防御机制。”
“那你打算怎么查？”玉珩走到她身边。
“看。”凌颜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空白玉简，指尖凝聚灵力，开始临摹门上的符文走向。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风挽月凑过来：“这纹路看着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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