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黄昏，城市沉浸在一片圣诞将临的喧嚣中。街头装饰着彩灯与雪花吊饰，咖啡馆的橱窗写着“暖冬特饮限时供应”。孩子们围绕着圣诞树奔跑，而在市警局情报科的内部会议室，汉森、伊莲娜与数名战术组成员正在展开一次秘密简报。
“C14的行动路线几乎没有新变动。”技术员在大屏幕上圈出东城区教堂周边区域，“但CB-14信号已在两次夜间出现微弱波动。这可能意味着他们正在做最终调试。”
“FBI还是不给准入？”汉森眉头紧锁。
“他们坚持‘最小干预原则’，除非情报确认C14准备引爆装置，否则不会调动联邦资源。”
“那我们只能靠自己。”
会议结束后，夜幕已经降临。
回家的路上，伊莲娜握着方向盘，目光平静却沉着。
“他们真会挑日子。”她轻声道，“选择圣诞夜，不只是为了象征意义。那天，城市安保资源集中在公共活动区，CB-14的位置又在宗教建筑之下——象征破坏信仰，瓦解民心。”
“他们不是恐怖分子。”汉森低声，“他们是信念主义者。他们要的是‘替代秩序’。”
“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们还没死。”
……
接下来几日，二人按部就班维持生活的表面节奏。
早上，伊莲娜照例带着邻里检查清扫街道边的积雪；午后，汉森以“警局礼仪教官”身份在市民学院讲授安全意识课程。
他们像极了一对中产夫妻，生活安稳，表情温和。
只有夜晚回家，才在无人的客厅里复盘线路图与通讯频谱，像两位即将登台的演员默念即将到来的高潮段落。
“我联络上了那个‘老神父’。”伊莲娜某晚说道，“他在那座教堂服务了三十年。最近几年常抱怨教堂地下层线路老旧，时有‘机械共鸣’。”
“那是CB-14的供电回响。”汉森确认。
“他答应我们圣诞当天以‘维修地下室水管’的名义带我们进入。”
汉森点头，“行动路线我来画。”
12月23日夜，他们提前部署了三个干扰锚点，一旦CB-14启动，可临时中断其频率信号并将其引导至市郊的空电波带。
他们知道这只能争取十分钟。
但这十分钟，足够他们做完需要做的事。
……
平安夜清晨，阳光明媚，雪后初晴。
他们将房间布置得温暖又庄重——小餐桌上是刚出炉的肉桂烤鸡和姜饼人饼干；客厅角落的圣诞树点上星光，细碎灯光在玻璃窗上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先吃饭吧。”
“吃完了再去拯救世界？”
“那也得吃饱才能打。”
他们的笑声清澈又短暂。
午后两点，身着维修制服的两人携带便携终端设备，准时出现在东城区教堂门口。
老神父将他们迎入，嘴角带着礼节性的微笑，仿佛真的是某种技术检修任务。
“地下室那扇门，我留给你们开。”
“谢谢。”
门后，钢铁台阶通向一处尘封的地下回廊。墙上电缆蜿蜒，光影微闪。
CB-14就在那里。
它像一具深海遗骸，蜷伏于地窖中央。全身由环状抛光金属构成，表层覆有脉冲波导线缆，核心处静静跳动着蓝光。
伊莲娜取出探测器，“信号未激活。”
“那就趁它沉睡时，完成准备。”
他们将干扰节点分别嵌入三处信号接口，一旦启动，可将其引导至备用信号池。
“我们最多争取十一分钟。”
“比预计多一分钟。”
“也许是它在迟疑。”
夜幕缓缓降临。
城市上空开始燃放烟花，人群聚集在中央广场，欢呼声震耳欲聋。
没有人知道，三公里外的教堂地下，一场静默的对抗正悄然进行。
汉森抬手看表。
23:56。
CB-14突兀亮起。
蓝光由中心向外扩散，周围电缆仿佛蛇一般蜷动。
一阵低频脉冲自地板蔓延开来。
“它醒了。”伊莲娜语气如水，“启动干扰节点。”
汉森掏出主控端口，按下第一键。
整个地窖仿佛微微颤抖。
CB-14的光开始闪烁，频率不稳。
23:57。
城市上空，FBI远程监控卫星记录到异常电磁波起伏。
位于地下通道入口的两名C14成员收起监听器，悄然消失于夜色。
他们没有阻止。
因为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下一步，才是他们真正的计划。
而汉森和伊莲娜，还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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