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风掠过山野,卷走了最后一丝泥泞的水汽,道路变得干爽而清晰。三人两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行进,步履间没有丝毫匆忙。清宁性子急躁,易惹是非;陈十三憨厚淳朴,常常吃亏而不自知。这一路上,张天落不得不时时周旋、处处留心,才勉强将可能发生的麻烦化解于无形。
他们曾与面黄肌瘦的流民擦肩,同横眉竖目的兵痞狭路相逢,甚至几度与山野间的猛兽并行一段。所幸都有惊无险。一路向南,晚秋的萧瑟逐渐褪去,山间反而透出几分深藏的绿意。鸟鸣清越,空气中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令人心神一畅,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入山数日,人迹几乎断绝。张天落暗自嘀咕,这地方比他曾住过的那座小山还要偏僻——那边至少日日能见到人影,而这里,仿佛已被世人彻底遗忘。
越往深处走,陈十三的眉头皱得越紧。他时不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路边折断的树枝,眼神中透出几分困惑。
“不对劲,”他第三次蹲下身子,检查泥地上的痕迹,“太安静了。连只野兔都见不着。这山里本该有鹿群出没的。”
清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荒山野岭,还要开个集市不成?”
陈十三摇摇头,指向远处山坡:“看那里,有围栏,但是破的。”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几处歪斜的木栅栏,像是被人仓促搭建又随意抛弃。有些栅栏上还挂着褪色的布条,在风中孤零零地飘动。
又行一程,他们在岔路口发现一块腐朽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禁入!山中有祟!”
张天落凑近细看,发现木牌背面还有小字,可惜岁月侵蚀,只能辨认出“五尾”、“独角”几个模糊的字眼。
“故弄玄虚。”清宁冷笑一声,一剑将木牌劈成两半。
陈十三却俯身拾起一块碎片,面色凝重:“这警示牌不是官府的。是山民立的——你看这木材,是本地特有的黑松木。”
张天落心中隐隐不安,但看陈十三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没有多问。
“还很远,我们那一带的外围本就人迹罕至。”陈十三语气如常地说道,但眼神却不时飘向四周密林,仿佛在寻找什么。
远?还能远出地球去不成?张天落不以为意。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虽然确实仍在地球上,但“路漫漫其其修远兮”这句话,他算是体会得刻骨铭心。整整十一天,他们没有遇见一个村落。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清宁竟异常安静。或许他曾有偏见,但她的忍耐力确实远胜于他。毕竟,一个亲身经历过刺秦那般生死场面的人,心志本就非凡俗可比。
“十三啊,”张天落终于忍不住,有气无力地开口,“今天可是你说‘还很远’之后的第十一天了。”
“不太远了。”陈十三的回答依旧平稳,但这次他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只是这一带比记忆中的还要荒凉。连樵夫的小道都消失了。”
张天落也不管他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撒在地下——自然不是看方向,是计天数,字面一天,花面两天。结果又是那枚无字铜钱,且铜钱卡在一条地缝上立而不倒。张天落有些傻眼,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做什么呢!”陈十三好奇地蹲下来看着那枚铜钱。
“十三啊!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陈十三挠挠头:“不可能啊!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但他随即又犹豫了一下,“只是...这一带的景物似乎有些变化。”
“怎么还不走。”清宁也已走近,冷然道,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剑柄。
“这就走,这就走。”张天落忙收起铜钱,冲陈十三使个眼色,“十三,你确定没走错?这荒山野岭的,连个路标都没有。”
陈十三模棱两可地咕哝了几句,只得继续前行。
于是他们又走了两天。这两日张天落惶惶不可终日,但意外仍未发生,或许只是他的幻想。可这条路,也实在太漫长了。
张天落又望向陈十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回真不远了,”陈十三抬手指向前方一座突兀高耸的山峰,“越过前面那座玉林峰,就是地标,我们……”
话音未落,一声极其怪异的尖啸骤然撕裂山间的宁静——“铮铮!”
那声音如金石刮擦,刺得人耳膜生疼,更带着一股直透神魂的诡异力量,让张天落一阵头晕目眩。他强行稳住心神,定睛朝玉林峰下望去——
只见一块突兀的巨岩上,赫然立着一头异兽。其形似豹,却远比寻常豹子更加矫健狰狞。通体覆盖着赤红如火的毛发,在略显灰暗的山色中灼灼耀眼,宛如一团燃烧的野火。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竟生有五条长尾,尾梢无意识地抽打空气,发出“啪啪”的破空轻响。而它的头顶,一根独角傲然刺向天空,角质苍白,尖端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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