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横劲,字字句句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百诡和所有契丹人的脸上。
百诡周身黑雾因暴怒而疯狂翻涌,那两点红光剧烈闪烁,仿佛随时要喷出火来,但终究没有再立刻扑上。那一声误打误撞却直击其功法根源的怒吼,显然让它神魂受创不轻,对眼前这个看似油尽灯枯、却总能冒出同归于尽的狠招、嘴巴还极其毒辣的小子,产生了极大的忌惮。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僵持在高台上蔓延。
然而,这份脆弱的平衡并未持续多久。
“够了!”
一声沉闷如巨石碰撞般的断喝猛然炸响,如同旱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瞬间打破了这危险的平静。
破岳猛地震开身边阻拦的士兵,虽然未再冲向孙尔山,却将那双铜铃般的、充满狂暴杀意的眼睛死死钉在张天落身上,那柄巨大的、令人胆寒的战斧轰然抬起,斧刃直指张天落:
“百诡,退下!你这废物!连个强弩之末的小崽子都拿不下,丢尽了我大辽的脸面!这小子,我的!我要把他连人带刀,劈成碎肉烂泥!”
他看得分明,百诡状态不对,且被那古怪的音吼死死克制。继续下去,若是百诡真阴沟里翻船,那损失就大了。更重要的是,张天落那副拼命的狠劲、嚣张的笑容和刻薄的言辞,已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狂暴怒火。他要用绝对的力量,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彻底碾碎,用最野蛮的方式挽回颜面!
战斧斧刃寒光爆闪,杀气如同实质的冰潮席卷开来。破岳一步踏出,巨灵神般的身躯带着无匹的气势,轰然压向中央高台,目标直指摇摇欲坠的张天落。
所有人的心再次猛地揪紧,提到了嗓子眼!
刚凭借运气和狠劲逼退一个诡谲的百诡,转眼又来一个力量绝对碾压、正处于暴怒状态的破岳?这简直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绝望的情绪再次弥漫开来。
张天落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浑身骨骼压得咯吱作响的恐怖压迫感,嘴角那痞气的笑容变得有些发苦,但眼神深处那被逼到绝境的孤狼般的狠厉,却反而燃烧得更旺。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握刀的手,咳着血沫笑道:“呵……车轮战不算,还要上大个的?你们契丹人是输不起还是天生不要脸?行啊,来!让老子看看你这大块头是不是也经得住吼!”
就在破岳即将冲上高台,那巨斧即将挥落的刹那。
“破岳兄,何必如此心急。”
一道平静清越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洪亮,却奇异地压过了场上的所有喧嚣和杀伐之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炎夏忽然注入的一股清流。
薛可可不知何时,已悄然移至破岳与中央高台之间的路径上,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他并未摆出任何戒备或攻击的架势,只是静静站着,身形挺拔如松,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壁垒,恰好拦在了破岳那狂暴冲击的必经之路上,将其滔天气势从中斩断!
破岳狂冲的脚步猛地一顿,沉重的靴底砸在台面上发出闷响。斧刃微扬,猩红的眼睛如同被激怒的猛虎,死死盯向薛可可:“薛可可!你要拦我?!”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威胁。
薛可可神色淡然如水,目光平静地回视,仿佛对方那足以令常人胆裂的杀气不过是清风拂面:“擂台较量,自有规矩。车轮战已失公允,若再强行介入他人未结束之战,破岳兄,是当我南疆无人,还是觉得薛某手中之剑,不够利?”
他话音落下,周身气息依旧内敛沉静,但一股凛冽至极、锋锐无双的剑意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并非张扬狂放,却带着一种足以割裂一切、斩断万物的森然意味,清晰地表达着不容逾越的底线和威严。
破岳面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般暴起蠕动,手中那柄巨大的战斧因灌注的恐怖力量而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他死死盯着薛可可,眼中杀机爆闪,又极度不甘地瞥了一眼远处那个拄着刀、喘得像个破风箱却还在死撑、眼神凶狠得像要咬人的张天落,胸腔剧烈起伏,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沉闷如受伤凶兽般的低吼,巨斧狠狠劈砸在身旁的地面上,“轰隆”一声巨响,台面震颤,碎石四溅,一道深深的裂痕蔓延开来。
“好!薛可可,我给你这个面子!我就看这小子还能嘴硬到几时!等他被百诡耗死,我看你还怎么拦!”他选择了暂时退让,并非完全畏惧薛可可,而是不愿在此刻与状态完好的薛可可提前爆发死斗,更不愿彻底撕破脸皮让己方陷入彻底理亏的境地。
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一松。
张天落暗自长长吁了口气,感觉整个后背都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粘腻冰凉,但身体依旧紧绷如满弓之弦,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看了一眼拦在前方那挺拔如岳的白衣背影,眼神复杂难明,低声嘟囔了一句:“……算你丫还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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