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寒水寺笼在暖黄的暮色里，英磊果然提着个食盒来到演武场，刚掀开盖子，就被孩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糖画！”温晁眼尖，第一个喊出声，伸着脖子往里瞧，“有小兔子！还有剑！”
英磊笑着拿出竹签串好的糖画，递到孩子们手里：“慢点拿，别烫着。羡羡，你的剑仙在这儿。”
魏无羡踮着脚接过，只见琥珀色的糖块被塑成个御剑飞行的仙人，衣袂飘飘，栩栩如生。他举着糖画转了个圈，得意地对温晁道：“你看我的剑仙，比你的老虎威风！”
温晁捧着自己的老虎糖画，不服气道：“我的老虎会吃人！”
“才不会，”魏无羡噘嘴，“我的剑仙会打老虎！”
两人又要拌嘴，被孟瑶笑着拉开：“快吃吧，糖化了就不好看了。”
薛洋的糖画是条小龙，他舔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英磊哥哥，这龙的爪子画得真像！”
“你喜欢就好，”英磊笑道，“下次想要什么，提前跟我说。”
叶安世拿着个简单的糖圈，却吃得格外认真，紫渊剑灵飘在他肩头，哼道：“甜腻腻的，有什么好吃的。”叶安世没理它，只是把糖圈递到它面前晃了晃，惹得剑灵“嗖”地飘远了。
温旭的糖画是只小羊，他小口舔着，偶尔分给孟瑶一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朱厌和离仑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举着五颜六色的糖画，在暮色里跑来跑去，像一群快活的小雀儿。
“你倒真惯着他们，”离仑笑道，“不过练好了步法，就给糖画，往后怕是更难管了。”
“难得他们高兴，”朱厌不以为意，“再说羡羡那小子，能把步法练得比旁人好，也该受些奖励，不然哪来的劲头。”
正说着，魏无羡举着快吃完的糖画跑过来，黏糊糊的小手往朱厌袖子上蹭：“师公，明天我还能学新步法吗？我想飞得更快！”
“先把今天的马步再扎半个时辰，”朱厌故意板脸，“不然免谈。”
魏无羡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乖乖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就要跑，被离仑一把拉住。
“刚吃了糖，歇会儿再练，”离仑拿出帕子帮他擦干净小手，“别噎着。”
英磊把剩下的糖画分给众人，连忘忧大师和无禅也各得了一个简单的糖块。忘忧大师看着手里的糖画，对无禅笑道：“许久没尝过这滋味了，倒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下山化缘的日子。”
无禅点头：“是挺甜的。”
暮色渐浓，演武场的灯笼被点亮，暖黄的光映着孩子们的笑脸，也映着他们手里渐渐融化的糖画。甜香在空气中弥漫，混着晚风里的草木清气，格外宜人。
魏无羡终于舍得放下糖画，跑到场边扎起马步，小身子在灯笼光下挺得笔直。温晁也跟着站好，嘴里还含着最后一点糖渣，含糊道：“我陪你……”
孟瑶等人收拾好糖画竹签，也各自投入练习，拳风在暮色里划出残影，呼喝声比白日更显清亮。
朱厌看着这一幕，对离仑道：“你看，一点甜头，就让他们有这么大劲。”
离仑笑着摇头：“哪是甜头的缘故，是这日子本身，就值得他们使劲往前奔呢。”
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晃动，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糖画的甜，是寒日里的点缀；而这份相伴的暖，才是支撑他们日日精进的底气。夜色渐深，寒水寺的灯火却愈发温暖，照亮着少年们前行的路，也照亮着这方天地里，最寻常也最珍贵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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