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战略合作同盟
周日早上八点，陈默是被连环夺命call震醒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执着地振动，屏幕上“母上大人”四个字像警报灯一样闪烁。他挣扎着摸过手机，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默默！怎么样啊？”母亲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昨天跟小暖聊得不错吧？感觉这姑娘多好啊，又文静又懂事！你送她回家，路上有没有多聊聊？有没有约下次见面？”
陈默把手机拿远了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妈……这才几点……”
“几点？都八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别打岔，快跟妈说说！”
陈默叹了口气，认命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和他此刻的心情如出一辙。“就……就那样吧。人挺好的。”
“就那样？挺好的是什么意思？陈默我告诉你，你可别敷衍我！小暖这样的姑娘现在可抢手了，你得主动点，知道吗？今天周日，正好，你再约人家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
母亲还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传授“追女秘籍”，陈默却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抬眼望向窗外，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窗台上，啄了几下又飞走了，倒是自在。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苏小暖也正盘腿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接受着母亲语重心长的“思想教育”。
“小暖啊，妈看陈默这孩子真不错，话不多，但看着就踏实、靠谱。”苏妈妈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现在这样的男孩子不多了。你呀，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得多跟人家联系，培养培养感情……”
苏小暖抱着一只巨大的胡萝卜形状的抱枕，把下巴搁在胡萝卜缨子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她感觉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而“和陈默培养感情”就是最新被写入的核心指令。
等母亲终于端着削好的苹果走进厨房，苏小暖立刻抓起手机，点开了那个昨天刚添加的、顶着卡通太阳笑脸头像的对话框。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陈默】：[截图：来自“母上大人”的未接来电x3] 我方遭遇猛烈火力覆盖。你那边战况如何？
苏小暖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组织。
【暖暖（相亲版）】：[截图：来自“皇太后”的60秒语音方阵x5] 报告战友！我方正在接受高强度思想灌输！重复，高强度！
隔着屏幕，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那水深火热的处境。一阵带着无奈和默契的沉默在对话框上方悬浮。
几秒钟后，两条消息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弹了出来。
【陈默】：那个……为了世界和平，以及你我的耳根清净……要不，我们战略性、暂时性地……假装处处看？
【暖暖（相亲版）】：英雄所见略同！为了生存，我觉得我们可以建立临时战略合作同盟！
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想笑。这大概就是新时代年轻人面对催婚的“智慧”吧。
**一小时后，“转角”咖啡馆。**
陈默和苏小暖面对面坐在一个靠窗的卡座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氛不像昨天那么尴尬，但也谈不上多熟络，更像是一场……商务洽谈。
陈默从随身带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神情严肃。苏小暖眨眨眼，看着他那副架势，忍不住调侃：“陈先生，我们这是要签署什么国际条约吗？”
陈默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就是觉得……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比较稳妥。”他翻开本子，在第一行郑重写下：**《关于建立战略合作互助关系的协议（草案）》**。
苏小暖凑过去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哇，这么正式！条款呢？”
“初步设想，”陈默用笔尖点了点本子，“第一，合作期间，对外，尤其是对双方父母，维持‘稳定交往’的情侣关系表象。”
“同意。需要定期提供‘交往证据’，比如朋友圈互动，约会照片打卡。”苏小暖补充。
“第二，互相配合，应对父母的各类‘突击检查’及‘关怀问询’，必要时提供语音、视频等远程支援。”
“附议！尤其是视频查岗，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三，”陈默顿了顿，笔尖在纸上轻轻划了一下，“合作期间，双方情感自由、人身自由，互不干涉彼此私生活及……真实的感情发展。”
这一条，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一瞬。苏小暖点了点头，语气也认真了些：“明白。公私分明，这是合作的基础。”
“第四，合作期限……暂定三个月？视‘敌情’变化可协商调整或提前终止。”
“成交！”
就这样，你一条我一条，一份充满“求生欲”的《互助恋爱协议v1.0》雏形诞生了。里面甚至还包含了“每周至少一次‘约会’拍照打卡”、“在父母面前统一口径（喜好、习惯等）”、“突发查岗应急预案”等详细细则。
写到最后，陈默看着那满满一页纸的条款，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他把本子推到苏小暖面前：“苏小姐，请过目。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画押？”
苏小暖拿起笔，在乙方签字处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故作严肃：“合作愉快，陈先生。”
陈默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有点软。他忍不住也笑了：“合作愉快，苏小姐。”
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一纸多少有些荒诞的“协议”上。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尴尬的相亲对象，而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是即将携手应对“狂风暴雨”的战略盟友。
只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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