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一声“蛊煞”定名,道尽了这邪物的本质与凶险。
黑牢内气氛凝重,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冰冷死寂的噬魔气息与阴邪溃散的蛊毒怨力,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周不言与月泠服下老祖赐予的丹药,勉强压住伤势,但脸色依旧苍白。方才与那蛊煞的短暂接触,尤其是精神层面的冲击和被吞噬生机的感觉,绝非轻易能够恢复。
“此地不宜久留,邪秽未散,恐再生变。”老祖袖袍一挥,数道净化符箓飞出,化作清辉洒落,暂时驱散牢内的污浊之气,“先回祠堂议事堂。”
一行人迅速离开黑牢,留下刑堂弟子处理后续事宜。
祠堂议事堂内,灯火通明,几位核心长老均已到场,面色个个沉重无比。言家屹立湘西数百年,经历过不少风浪,但如此诡异邪门、近乎传说之物现世,还是头一遭。
“老祖,那‘蛊煞’当真如此可怕?连九章巡天阵和您的金雷符都奈何不了它?”一位主管后勤物资的长老声音发颤地问道。
老祖缓缓摇头,眼中充满了忌惮:“非是奈何不得,而是难以捕捉、难以灭杀。此物无形无质,介于虚实之间,能遁于能量间隙,寻常攻击术法不仅难以击中,反而会成为其食粮。更兼其已融合了黑苗某种极端邪恶蛊术的特性,对我言家功法及煞气似乎有特殊的感应与贪婪,极为棘手。”
七长老补充道:“更麻烦的是,据不言所察,此物恐是因黑苗乌部禁术意外催生,乌部之人或许掌握着与之相关的线索,甚至可能有暂时引动或克制之法。言芷临死前的疯狂举动,便是明证。”
“乌辰!”刑堂长老咬牙切齿,“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祸害揪出来!”
“已加派人手,封锁所有出山要道,并联系了周边苗寨,共同缉拿。”另一位长老回道,“但乌部之人擅于隐匿山林,恐怕需要时间。”
“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老祖沉声道,“蛊煞每一次吞噬都在变强,尤其它似乎格外‘青睐’我言家。下一次出现,目标极可能是战尸禁地,或是灵气浓郁的祠堂核心,甚至可能是……修为高深的弟子长老。”
这话让所有人背后一凉。一个能吞噬修为的怪物在暗处虎视眈眈,这简直让人寝食难安。
“老祖,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它吗?”周不言忍不住开口。他亲身经历了那恐怖的吞噬之力,深知其可怕,但也绝不愿坐以待毙。
老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周不言和月泠身上:“寻常道法、蛊术难伤其根本,但万物相生相克,绝非无解。此物兼具噬魔与蛊煞之性,或可从这两方面寻找克制之法。”
“其一,噬魔之体,畏惧至阳至刚、涤荡邪秽之力。上古雷法、纯阳真火、乃至香火愿力、浩然正气,皆可伤之。然此类力量极难修炼,且需精纯无比,稍有不慎反遭其噬。”
“其二,其蛊煞之性,根源在那失控的黑苗禁术蛊虫。若能找到那禁术的源头或克制其蛊性的方法,或能削弱其力,甚至找到其核心破绽。”
老祖看向月泠:“月泠姑娘,你出自苗疆,可知乌部有何种禁术,能疯狂反噬,甚至引动如此恐怖的虚空邪物?”
月泠凝眉沉思,俏脸上满是肃然:“回禀老祖,苗疆禁术繁多,各寨皆秘而不宣。乌部更是其中佼佼者,行事狠辣诡秘。能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晚辈曾听婆婆隐约提起过几种。”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极为久远甚至不愿触碰的记忆:“其一,名为‘万虫噬心蛊’,并非单一蛊虫,而是以自身心血神魂饲养无数怨蛊,最终万蛊归一,企图掌控无上蛊力,但极易遭反噬,宿主神魂会被群蛊撕碎吞噬,形成极怨戾气。”
“其二,更为古老,名为‘唤古蚩尤虫’。传说乃是试图召唤上古战神蚩尤麾下魔虫的一丝残念,以其凶煞之力炼蛊,威力无穷,却也危险至极,一个不慎便会被魔虫残念吞噬,打开不可知的恐怖通道……”
“其三……似乎是关于一种利用‘虚空之隙’培育蛊虫的禁忌实验,具体名称无人知晓,只知极其危险,曾被各大苗寨联合禁止……”
月泠每说一种,众人的心便沉下一分。无论哪一种,听起来都是骇人听闻、自取灭亡的邪法。
“乌部……真是疯了!”七长老骇然道。
“或许不是疯,是极致的贪婪与野心。”老祖冷声道,“看来,要对付这蛊煞,除了提升自身,寻找至阳至刚之力外,还必须尽快抓住乌部核心人物,弄清他们究竟动了哪种禁术!”
就在这时,周不言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道:“老祖,方才弟子以神农气感应那蛊煞核心的蛊术气息时,除冰冷死寂外,还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躁动不安的邪火之性,似是……雷火之余烬未熄?”
他描述着那奇特的感觉:“仿佛那被吞噬的蛊虫,本身蕴含着某种未被完全消化的、狂暴的火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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