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口令响起,十八人的队列整齐划一地在指挥学院的操场上解散开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以这样的队形站在一起,从此以后,他们将各自奔赴不同的战场,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挑战与机遇。
铁路和王庆瑞站在队列的最前方,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手中紧握着那份指向西南边陲的调令。这份调令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纸命令,更是一份责任与使命。
那里,是充满荆棘与挑战的地方,但他们毫无畏惧,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磨砺多年、等待已久的机会。
他们环顾四周,看着身边即将奔赴不同战位的兄弟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尽管大家即将分道扬镳,但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共同的信念——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铁路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军装口袋里的那个小小的,班长的一等功勋章。这枚勋章见证了他过去三年的努力与拼搏,也见证了他在训练场上无数次的汗水与泪水。如今,它成为了他前行的动力,提醒着他曾经要铭记。
“磨剑三年,锋芒已露。”铁路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期待。
王庆瑞微笑着回应道:“是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胜利的渴望。复仇的征程,新的战场,就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他们,早已整装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目标。
典礼结束的哨音就像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瞬间点燃了整个操场。早已按捺不住的各部队领导和参谋们,如同被解除束缚的猛虎一般,从操场边缘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张大山!张大河!这边!西南的车等着呢!”一声高呼,如同惊雷乍响,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赵小虎!快!海军接你们的车在门口催了!”
“高卫东!董建国!西北的专机下午就起飞,抓紧!”
“王磊!邢为党!陆战队的首长亲自来接了!”
“李卫国!李昊!空降兵的车在那边!”……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原本秩序井然的操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所淹没。各部队的代表们心急如焚,他们生怕自己看中的那些“宝贝疙瘩”被别人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拐跑。于是,他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急切地招呼着、催促着,甚至有些代表直接伸手拉住各自的“目标”,一路小跑着往场外走去。
铁路和王庆瑞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其他兄弟多说一句道别的话,就被几个眼疾手快的西南战区参谋热情(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簇拥”着,半推半请地带离了人群中心。
高宏斌看着这“抢人”的盛况,又是好笑又是感慨。他穿过渐渐散去的人群,在操场边缘追上了正准备上车的铁路和王庆瑞。
“铁路,庆瑞。” 高宏斌叫住了他们。
两人立刻转身,立正:“首长!”
高宏斌的目光落在铁路身上,尤其在他下意识护在身侧(虽然骨灰盒已安葬,但那守护的姿态已成习惯)的位置停留了一瞬。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带着无尽意味的叹息。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仿佛要将所有的嘱托都拍进他们的骨头里:
“路还长……西南那边,情况复杂,担子重。”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他们,望向某个虚无的点,“程材那小子……在天上看着你们呢。别让他失望。”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字字千钧,“也……别让老爷子失望。”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具体的指示。这句嘱托,包含了太多:对安全的担忧,对任务的期许,对旧情的牵挂,对那桩悬案的了然,以及对铁路家族内部那份沉重压力的提醒。
“是!请首长放心!” 铁路和王庆瑞齐声应答,眼神无比坚定。
高宏斌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要将两人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毅然转身,大步离去,将军装笔挺的背影留给了他们。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橙红,金辉泼洒在空旷的操场上,将铁路和王庆瑞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两柄即将出鞘、直指西南的利剑投影。
铁路微微低下头,右手无意识地抬起,轻轻按在左胸心脏的位置,隔着军装布料,感受着那枚贴身士兵铭牌的坚硬轮廓。他嘴唇微动,仿佛在对着那冰冷的金属低语,诉说着无人能懂的誓言。
王庆瑞站在他身侧,目光越过喧嚣散尽的操场,投向西南天际那最后一抹绚烂的霞光。那里,是层峦叠嶂的滇缅边境,是暗流涌动的复杂之地,也是他们磨剑三年、矢志前往的新战场,更是埋藏着血仇与真相的终点。他的眼神沉静如深潭,却蕴含着即将喷发的熔岩。
吉普车的引擎在旁低吼,催促着征程。两人最后看了一眼首长离去的方向,又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同时转身,拉开车门,决然地坐进了驶向西南边陲的军车。
夕阳沉入地平线,最后的金光湮灭。车轮滚动,载着两柄淬炼至巅峰的利剑,也载着十八颗心共同的、不灭的火焰,义无反顾地驶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新的篇章,在血与火交织的边境线上,悄然掀开。
车轮滚动,烟尘扬起。
铁路和王庆瑞站在属于他们的那辆前往滇缅边境的吉普车前,没有立刻上车。他们沉默地、如同两尊雕塑,目送着兄弟们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驶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晨风吹动他们的衣角,吹不散眉宇间那份沉重的离愁,也吹不凉胸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铁路的手,再次下意识地按在了左胸的口袋上,感受着那枚冰冷铭牌的轮廓。
别了,兄弟。
此去,山高水长。
此去,各镇一方。
此去,磨刀砺剑。
此去……血仇终须血偿!
西南边陲的硝烟,似乎在远方无声地召唤。
铁路和王庆瑞最后望了一眼兄弟们消失的方向,毅然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驶向滇缅边境的吉普车。引擎轰鸣,载着最后的尖锋,也载着不灭的誓言,驶向那注定波澜壮阔、也必然血雨腥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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