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沈翊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空白的素描纸上快速勾勒起来,“陈维此人性格谨慎,有洁癖,书房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管家发现他时,尸体已经开始僵硬,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十点到十点二十分之间。而现场除了管家和陈维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连窗台的灰尘都没有被动过。”
他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短短几十秒,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便跃然纸上。“最奇怪的是这个——管家说,他进入书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不是陈维身上的。那气味更陈旧,像是……腐烂混合着铁锈。”
林默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那个访客身上若有若无的腥气:“我见到的那个访客,身上也有类似的味道。”
沈翊手中的铅笔顿了顿,抬眼看他:“详细说。”
林默将访客的外貌、动作、声音变化,以及那只滴血的右手和染血的信封,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当他说到访客递信封时声音从颤抖转为诡异平静时,沈翊笔下的线条猛地加重,在纸上留下一道深痕。
“声音的变化……”沈翊低声重复,眼神锐利如刀,“像是两个人格,或者……服用了某种药物后的状态。”他放下铅笔,拿起桌上的信封,“陈维的案子,警方定性为盗窃杀人,但我接手后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现场丢失的雪茄盒,据陈维的家人说,里面并没有放昂贵的雪茄,而是一些……私人信件。第二,陈维的书桌上,原本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家人的合影,但现场照片里,那个相框被移到了书架的最顶层,摆放的角度很奇怪。”
他指着其中一张现场全景照:“你看,相框的位置,正对着书桌后的落地窗。而窗外,是一片小树林。”
林默凑近看去,果然,那个银色的相框被放在了书架最高层的角落,边缘微微倾斜,像是被随意丢上去的。
“第三,”沈翊的声音压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陈维的左手,紧紧攥着一支折断的钢笔,笔尖朝向自己的胸口。法医鉴定,他的手指僵硬得异乎寻常,像是在临死前拼命想抓住或写下什么。”
林默的目光立刻投向照片中死者的手。果然,他的左手蜷缩着,指缝间似乎能看到一点金属的反光。
“警方认为那是他临死前的无意识动作。”沈翊冷笑一声,带着一丝不屑,“但我不这么看。陈维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林默心中一凛。一个左撇子在临死前用左手攥着钢笔,笔尖对着胸口,这绝不可能是无意识的动作!
“他想留下死亡讯息。”林默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沈翊点头,“但讯息被破坏了。或者说,被掩盖了。”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扇小窗,雨水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我推测,凶手杀了陈维,取走了雪茄盒里的东西,然后布置了盗窃现场。但在离开前,他发现了陈维留下的讯息,于是进行了破坏,并移动了相框。”
“移动相框是为了什么?”
“误导。或者……传递某种信号。”沈翊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林默带来的信封上,“直到你说收到了这个,我才把这些疑点串联起来。”
他拿起信封,用一把小巧的裁纸刀,沿着蜡封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划开。林默屏住呼吸,看着他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
那是一张泛黄的素描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幅极其简略的画。画的中心是一个扭曲的符号,正是信封上那个类似眼睛与火焰的蜡封图案。符号下方,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几个字:
“旧港仓库,第七号。”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默拿起素描纸,仔细观察。纸张边缘有磨损的痕迹,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炭笔的笔触深浅不一,有些地方甚至划破了纸张,显示出作画者当时可能非常激动或紧张。
“旧港仓库?”林默皱眉,“滨海市的旧港早就废弃了,那里除了老鼠和流浪汉,什么都没有。”
“陈维的公司,在三年前曾参与过旧港的改造项目,后来因为资金链断裂和一桩丑闻而被迫退出。”沈翊走到工作台前,翻找着文件,“我查过,他负责那个项目期间,和一个叫‘海蛇’的地下走私团伙有过密切接触。”
“海蛇?”这个名字让林默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那是几年前活跃在滨海市港口的一个大型走私集团,行事狠辣,后来被警方联合海关端掉了,但据说核心成员并没有全部落网。
“‘海蛇’的标志,就是一条缠绕着火焰的眼睛蛇。”沈翊找出一份旧档案,上面贴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纹身图案,确实和信封上的蜡封符号有几分相似,“而这个符号,我在陈维书房的一个旧笔记本里见过,画在最后一页,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图案,没有任何注释。”
林默看着素描纸上的字:“旧港仓库,第七号……是地址,还是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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