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始基因形成的保护膜。”沈翊将青铜钥匙插入控制台的锁孔,钥匙瞬间与屏障产生共振,“只有双生基因能打开。”
林默按住胸口发烫的鳞片,让血液顺着指尖滴在钥匙上。屏障如融化的冰面般裂开通道,通道尽头的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座螺旋状的生物建筑,建筑顶端镶嵌着无数发光的卵囊,而卵囊之间的岩壁上,爬满与第七号机械义肢同源的金属触须。
“摇篮……”婴儿突然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发出清晰的音节,声音里混杂着鳞片少年的语调,“它们在等‘适配体’。”
潜艇驶入建筑内部时,林默才看清那些卵囊里的胚胎——每个胚胎的胸口都有一块虹彩鳞片,后颈却嵌着与克隆体相同的青铜碎片。而在建筑最深处的高台上,悬浮着一枚比婴儿更大的卵囊,囊壁上布满眼焰符号组成的锁链,里面漂浮的身影,竟与林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额头上长着与蛇神虚影相同的机械犄角。
“第一号到第十九号都失败了。”沈翊的声音在颤抖,他认出高台边缘散落的编号牌,“你是唯一能与外星胚胎完美融合的适配体,沈教授所谓的‘新人类模板’,其实是给它们准备的容器。”
第七号的机械义肢突然从卵囊间的缝隙钻出,这一次不再是单独的肢体,而是连接着整具躯干——他的左半边身体是鳞片状的生物组织,右半边是寒光闪闪的机械结构,胸口的位置嵌着沈教授的青铜王冠,王冠上的青铜牌正吸收着卵囊渗出的基因液。
“沈教授的意识在王冠里。”林默看着第七号的机械眼亮起红光,那光芒与沈教授全息影像的频率完全一致,“他把自己改造成了‘引航员’。”
高台上的巨型卵囊突然剧烈搏动,囊壁上的锁链开始收缩。林默胸口的鳞片与卵囊里胚胎的鳞片产生共鸣,竟不受控制地朝高台飘去。沈翊拽住他的手腕,青铜钥匙与林默的血液交融,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金色的光链,暂时抵消了吸引力。
“看那些触须!”沈翊指向建筑的岩壁,金属触须正将克隆体的基因液注入卵囊,“他在用克隆体的基因打破胚胎的休眠,你的双生基因是最后一道锁!”
婴儿突然扑向第七号,膜翼上的金属鳞片与对方的机械躯体碰撞出火星。第七号的机械臂横扫过来,却在接触到婴儿膜翼的瞬间开始锈蚀,那些墨绿色的基因液顺着锈蚀的纹路倒流,竟在地面拼出沈教授隐藏的最后笔记:
“海沟不是终点,是播种器。当适配体与胚胎融合,星图将定位所有宜居星球,基因链会顺着洋流覆盖全球……”
林默突然明白鳞片少年记忆里最模糊的画面——海沟底部的建筑根本不是外星飞船的残骸,而是一枚巨大的基因炸弹,那些胚胎是炸弹的“弹头”,而他的双生基因,是引爆这枚炸弹的唯一引信。
潜艇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深度计的指针突破了仪表的最大值。林默看向窗外,发现建筑外部的海水正在结晶化,形成包裹整个海沟的巨大晶壳,而晶壳的内壁,开始浮现出与滨海市相同的眼焰符号。
“还有一天。”沈翊将青铜钥匙刺进自己的掌心,让双生血液的共鸣更强,“满月再次升起时,晶壳就会破裂。”
第七号的机械臂突然刺穿婴儿的膜翼,将他举到巨型卵囊前。卵囊的囊壁瞬间凹陷,露出胚胎的手掌,与婴儿的掌心精准贴合。林默眼睁睁看着婴儿的虹彩鳞片一片片剥落,粘在胚胎的皮肤上,而胚胎额头上的机械犄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他在夺回原始基因。”林默的声音嘶哑,“沈教授要让胚胎同时拥有外星样本的攻击性和人类的适配性。”
胸口的鳞片突然脱离皮肤,化作一道虹光射向高台。当鳞片嵌入胚胎胸口的瞬间,整座生物建筑开始剧烈震颤,所有卵囊同时亮起,在岩壁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图——图上被红圈标注的第一个目标,正是地球。
(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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