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景琛开门一看,竟是邻村的老竹匠王师傅,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砚秋丫头,景琛小子,听说你们要扩大工坊,需要老竹绣绷?”王师傅将木盒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个崭新的绣绷,“这是我连夜做的,都是五年以上的老毛竹,用砂纸打磨了八遍,你看看合不合用?”
沈砚秋拿起一个绣绷,指尖抚过光滑的竹面,触感温润细腻,边角打磨得圆润无棱。她连忙道谢:“王师傅,太谢谢您了!这绣绷做得太好,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谢啥!”王师傅摆摆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把咱们乡村的手艺发扬光大,是咱们的骄傲。往后需要什么竹制品,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给你们做得妥妥帖帖的!”
送走王师傅,陆景琛看着沈砚秋专注教大家绣活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慨。他知道,沈砚秋不仅是在传授技艺,更是在传承一种匠心——对手艺的敬畏,对品质的坚守。
次日清晨,陆景琛带着伙计动身前往苏杭进货。沈砚秋则留在工坊,一边指导大家练习技艺,一边筛选订单、规划生产。她将订单按交货日期和工艺难度分类,把简单些的帕子、荷包分给新手练习,复杂的屏风、挂屏则留给自己和几个学了一年以上的老徒弟。
然而,麻烦很快就来了。三天后,瑞锦祥的掌柜亲自带着伙计找上门,一进门就面露不悦:“沈师傅,我之前让人传的话,你怎么没放在心上?咱们瑞锦祥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商号,半个月内交货是死期,要是误了时辰,损失可就大了!”
沈砚秋请掌柜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解释道:“张掌柜,不是我不愿赶工,实在是青筠绣的工艺不能省。您要的缠枝莲屏风,光刺绣就需要二十天,要是简化工艺,绣出来的作品没有层次感,反而砸了瑞锦祥的招牌,也毁了青筠绣的名声,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掌柜放下茶杯,脸色依旧难看:“可我已经跟客户签了合同,要是交不了货,就得赔违约金。沈师傅,我知道你讲究匠心,但生意场上,变通也很重要啊!你就不能把一些不重要的工序省省?”
“张掌柜,”沈砚秋的语气坚定却温和,“青筠绣没有不重要的工序。一针一线,都是手艺的灵魂。要是为了赶工期省了工序,那绣出来的就不是青筠绣了。这样吧,我给您两个选择:一是延长十天交货期,我亲自带队赶工,保证作品品质;二是我把定金全额退还,再赔偿您一点损失,您另找别家合作。”
张掌柜没想到沈砚秋如此坚持,愣了愣神。他想起博览会上看到的青筠绣作品,那细腻的针法、灵动的神韵,确实是其他绣品无法比拟的。要是错过了这样的好手艺,实在可惜。他沉吟片刻,说道:“行,我就信你一次,延长十天交货。但沈师傅,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作品品质达不到博览会上的标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您放心,”沈砚秋微微一笑,“青筠绣的招牌,我比谁都爱惜。”
送走张掌柜,沈砚秋松了口气。这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走进工坊,手里捧着一个布包。“沈师傅,我……我想跟您学绣活。”小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是前几天在人群里喊着“我也要学”的那个孩子,名叫陈念安。
沈砚秋看着她手里的布包,里面是几块绣着简单花朵的手帕,针法虽然稚嫩,却看得出来很用心。“你多大了?以前学过绣活吗?”
“我十三了,跟着我娘学过一点基础。”陈念安小声说道,“我娘说,您是真正的手艺人,跟着您能学到真本事。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砚秋看着她眼中的执着与期待,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她伸手摸了摸陈念安的头:“学绣活很辛苦,每天要坐好几个时辰,手指会被针扎破,还不能半途而废,你能坚持吗?”
“能!”陈念安用力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我攒的零花钱买的药膏,要是手被扎破了,我擦了药膏还能继续绣!”
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沈砚秋心头一软。她正想说话,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景琛带着伙计回来了,马车上装满了崭新的丝线和绸缎。“原料都运回来了,都是最好的桑蚕丝和熟宣缎,你看看满意吗?”
沈砚秋迎上去,看着车上色泽鲜亮的丝线,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这下原料的问题解决了。”她转头看向陈念安,“念安,从明天起,你就来工坊学绣活吧。我会像教其他徒弟一样教你,但你要记住,一旦拿起绣花针,就要坚守初心,不能辜负了这门手艺。”
陈念安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沈师傅!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工坊里一派忙碌景象。沈砚秋将大家分成不同的小组,各司其职:有的负责劈丝、穿线,有的负责勾勒底稿,有的负责绣制基础纹样,她自己则专注于绣制作品的核心部分。陆景琛则忙着统筹安排,联系运输,对接客商,还请了村里的木匠师傅扩建工坊,增添了新的绣绷和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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