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25年暮春,农历三月十二,辰时三刻
地点:上海十六铺码头北侧,斧头帮第十六分舵“昌记货栈”。仓库外墙爬满暗绿色爬山虎,墙根堆着半人高的麻包(标注“云土·上等”的木牌斜插在麻包上),正门上方的“昌记货栈”木牌边缘,还嵌着半片去年漕帮火并时的刀鞘碎片,阳光一照,反射出冷光。
仓库内部被划分为三区域:西侧是“鸦片存储区”,二十个贴了封条的鸦片箱堆成两排,箱盖铜锁上刻着“榴”字,锁孔插着带编号的铜钥匙(1-20号,对应箱内鸦片批次);东侧是“议事区”,一张修补过的红木八仙桌摆在中央,桌面嵌着三块黄铜板(分别刻“账”“械”“人”,对应财务、武器、人事三类文件),桌下藏着暗格,里面放着黄榴莲的“烟杆枪”和一本皮质密账;北侧是“手下待命区”,铺着六块粗麻布,62号刀斧手正按编号列队跪坐,8大金刚站在最前,19大门徒分两排站在两侧,气场肃穆。
黄榴莲靠在存储区最外侧的鸦片箱上,左脚踩着编号“03”的空麻包(去年第一批云土的包装,他特意留作纪念),右手把玩着一枚铜制榴莲徽章——徽章背面刻着“十六”,代表他的把手位次。他穿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藏青色短打,领口别着同款小徽章,腰间左侧挂着定制开山斧(斧刃窄三寸,斧柄缠三层黑布条,布条里掺细铁丝,尾端刻“榴”字),右侧别着老红木烟杆枪(烟杆长一尺二,烟嘴嵌黄铜,尾端有个米粒大的机关孔)。
左眼下方的浅疤在晨光下格外清晰——三年前他还是帮众时,为抢东滩码头的鸦片堆放权,被青帮喽啰用碎瓷片划的。当时血顺着脸颊滴在青石板上,他愣是扑上去咬掉对方半只耳朵,从此“榴莲”的绰号在底层传开:“皮硬、心狠、扎人疼”。
“总舵主,黑皮的人送纸条来了。”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从待命区传来,“鼠眼”弓着腰快步上前,手里捏着一张糙纸,指尖还沾着墨痕。鼠眼是8大金刚之一,排行老六,负责情报,身高不足五尺,脸上嵌着颗绿豆大的痣,左眼比右眼小一圈(天生弱视,却练出“听声辨位”的本事),腰间别着两把三寸短刀(刀鞘是竹制的,刻着“鼠”字)。
黄榴莲直起身,把徽章别回领口,接过纸条时指尖刻意避开墨痕——他有轻微洁癖,见不得手上沾脏东西。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黑骷髅(黑皮的标记),字迹潦草,“孝敬”写成“孝尽”,“扣货”写成“口货”,末尾画着一把断斧(威胁记号)。
“念。”黄榴莲声音不高,尾音带着点苏沪口音的软,但落在众人耳里,却像斧头劈在木头上,干脆利落。
鼠眼清了清嗓子,尖声念道:“致十六把手黄榴莲:本月孝敬钱加两成,三日内交至黑风堂,若少一文,东滩码头三船云土,全扣!——十五把手黑皮,三月十二。”
念完,鼠眼偷偷抬眼瞄黄榴莲:“总舵主,黑皮这是明着抢……咱们东滩那三船云土,是上个月刚从云南运过来的,成本就有八百块大洋,真被他扣了,这个月的利润就空了。”
“利润空了是小事,丢了面子,以后谁都敢踩咱们一脚。”一个粗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铁山”往前迈了一步。他是8大金刚之首,负责武力,身高八尺,肩宽背厚,双手各握着一把板斧(斧刃比普通刀斧手的宽两寸),脸上横着一道刀疤(从左额到右下颌,去年帮黄榴莲抢码头时留下的),“总舵主,要不我带二十号刀斧手,直接去黑风堂把黑皮绑了?凭咱们的斧头,还怕他那二十个酒囊饭袋?”
黄榴莲没接话,转头看向八仙桌旁的“算盘”——8大金刚之三,负责财务,穿一身灰布长衫,戴副断腿眼镜(用铜丝绑着),手里总攥着一把铁算盘,算珠碰撞声从没停过。“算盘,算笔账:咱们这个月的云土利润多少?黑皮要加的两成孝敬,折成现大洋是多少?”
算盘噼里啪啦拨了几下算珠,很快抬头:“总舵主,上个月三船云土,每船一百斤,一斤卖四块大洋,总营收一千二百块;扣除运费、帮众月钱、码头杂费,纯利润四百五十块。黑皮要加的两成孝敬,按上个月利润算,是九十块大洋——但他说的是‘本月’,要是算上金霜膏的试卖利润,这两成得涨到一百五十块。”
“金霜膏的利润,还没到让他知道的时候。”黄榴莲蹲下身,捡起一块掉在地上的云土膏(编号08箱的,颜色发黑,质地细腻),指尖在膏体上划了道痕,“铁山,你觉得黑皮为什么敢突然加孝敬?”
铁山愣了愣,挠挠头:“还不是因为他升了十五把手,觉得比您高一级,能拿捏咱们?”
“不全是。”黄榴莲站起身,把膏体扔回箱内,“鼠眼,你查的黑皮最近动向,说给大家听听。”
鼠眼立刻挺直腰板:“回总舵主,黑皮上个月吞了漕帮的东滩南码头,手下加了十个弟兄,还从巡捕房赵老三那买了两把火枪,现在总共有三十个人手,火枪藏在黑风堂戏台的后台,由他的小舅子看着。另外,他最近跟十四把手白面走得近,上礼拜还去了白面的白粉堂,带了两斤云土当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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