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闷的爆炸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伴随着建筑物倒塌的轰隆,震得棺材铺密室墙角的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更加激烈、如同爆豆般的枪声,从城北方向撕裂了子夜的寂静。
老唐和小孟脸色骤变,看向王二娃。
王二娃撑起身体,侧耳倾听。爆炸声的方位……正是城北机修车间!但听枪声的密集程度和爆炸的规模,远远超出了预想的小规模突袭!
“铁蛋他们……提前暴露了?还是遇到了硬钉子?”王二娃心头一沉。更糟的是,枪声一响,全城的日伪军都会被惊动!
几乎在枪声传来的同时,大同城内多处也响起了零星却尖锐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其他行动小组,在听到城北主攻信号(虽然提前且异常激烈)后,果断开始了对各自目标的袭扰和攻击!
永乐戏院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和女人的尖叫;日军医院附近响起手榴弹的闷响;伪警察局方向有火光腾起!
整个大同城,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警报声凄厉地从四面八方响起,日军巡逻队的摩托车和脚步声开始在各条主干道上轰鸣、集结!
“指挥部暴露风险激增!”王二娃立刻判断,“老唐,立刻销毁所有文件、地图!小孟,准备密道,我们撤!”
话音刚落,棺材铺前门就传来了粗暴的砸门声和日语呵斥:“开门!检查!”
来了!日伪军的反应比预想的还快!
老唐立刻将桌上的草图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着早已准备好的煤油灯焰点燃其余纸张。小孟则快速挪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破柜子,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黑洞洞的地道口。
“二娃同志,你先走!”老唐急道。
王二娃摇头,指了指自己几乎无法动弹的腿:“我走不快,会拖累你们。你们先走,销毁痕迹,我留下拖住他们。”
“不行!”老唐和小孟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砸门声变成了撞门声!木门在重击下呻吟、开裂!
“走!”王二娃厉喝,同时从毯子下抽出一把藏好的南部式手枪(王八盒子),检查弹夹。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这是命令!告诉铁蛋和穿山甲,如果我还活着,在老地方等他们。如果我死了……按备用计划,完成‘净浊’!”
老唐双眼通红,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重重一点头,将王二娃扶到墙角一个相对隐蔽、背靠实墙的位置,又把那支血清注射器塞进他手里,然后和小孟迅速钻入地道,回身将柜子挪回原位。
地道口刚刚掩好,前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四五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和一个便衣特务冲了进来,手电光乱晃。
“不许动!”特务用生硬的汉语吼道。
王二娃靠在墙角,左手握着枪,右手将血清注射器悄悄藏在身下。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随时会断气,吸引了敌人的全部注意。
“是个伤兵?”一个日本兵用手电照了照王二娃裹满绷带、溃烂可怖的脸和手,嫌恶地皱了皱眉。
特务上前几步,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几乎不成人形的“伤员”,又扫视着空荡荡、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堆杂物的密室:“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王二娃只是咳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伤处,摇了摇头,一副说不出话、奄奄一息的样子。
特务眯起眼睛,显然不信。他示意士兵搜查。日本兵用刺刀挑开角落的杂物堆,又踢了踢床板,没发现地道口(伪装得很好)。但他们注意到了地上焚烧纸张的灰烬和残留的焦味。
“你在烧什么?”特务逼近一步,眼神锐利。
王二娃抬起头,用肿胀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咧嘴,露出一个混合着血丝和药膏的、极其难看的笑容,然后猛地抬起左手,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小密室震耳欲聋!子弹擦着特务的耳朵飞过,打在他身后的门框上!
“八嘎!”特务和日本兵大惊,立刻卧倒、举枪还击!
“砰砰砰!”子弹打在王二娃身侧的墙壁上,砖石碎屑飞溅!他早有预料,在开枪的同时已经用尽力气向侧面翻滚,躲到了床板后面,虽然动作迟缓,堪堪避开了第一轮射击。
他背靠墙壁,剧烈喘息,知道自己撑不了几秒。但他必须为老唐他们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撤离时间!
“抓活的!他可能是重要人物!”特务躲在门外喊道。
日本兵开始从两侧包抄。王二娃知道,最后时刻到了。他握紧了右手的血清注射器,这不是武器,但他可以用它做最后一件事——至少,不能让自己落在敌人手里。
就在他准备将针头扎向自己颈动脉时——
“轰!哒哒哒——!”
棺材铺外,突然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冲锋枪扫射声!那枪声清脆连贯,绝不是日军的制式武器!
是波波沙(PPSh-41)冲锋枪的声音!而且不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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