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对方付款干脆，要求明确，连攻击节奏都提前规划好了。
他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只要钱到位，任务就能完成。
同一时间，徐欢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几行字：第一波已起效；合作中断三例；公众情绪进入怀疑期。
她看了一会儿，把本子合上，放进抽屉。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
远处那栋教学楼依旧亮着灯。她知道他在里面，正看着手机，一条条读着骂他的评论。
她没笑，也没动表情。只是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水有点凉，她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在台面上。指尖在杯沿停了几秒，然后走回房间，打开另一个隐藏账户。
这个号没有关注任何人，也没有发过内容。她上传了一段新的聊天记录，内容是“陈宇默承认私下交往多人”的对话截图，并标记为“仅限内部转发”。
做完这些，她关闭所有设备，躺到床上。闭眼前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显示21:43。
明天开始，事情会变得更难收场。
而此刻，陈宇默还在电脑前坐着。他尝试联系平台投诉虚假信息，系统提示需提供公证材料才能下架。他又拨通法律顾问的电话，对方说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走完初步程序。
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桌角那份刚签完的品牌合同上。墨迹还没干透，纸面平整如新。可就在几个小时前，对方还在电话里说“我们看好你的职业态度”。
现在呢？
他伸手把合同推到一边，身体往后靠。房间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声音，轻微但持续地响着。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是之前合作过的摄影师发的：“兄弟，网上那些剪辑太狠了，需要我出来说两句吗？”
他看着这条消息，很久没回。
他知道对方是好意。可一旦有人站出来帮他，只会被说成“洗白团队上线”。现在的舆论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
他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别。”
然后退出聊天界面，点进自己的主页。那条澄清动态已经被淹没在 thousands 条回复之下。有人截图说他“冷处理”，有人分析他“回避关键问题”。
他一条条往上翻，翻到最早那批支持他的留言。那些曾经夸他踏实、认真、有责任感的人，现在要么沉默，要么改口说“希望不是真的”。
他关掉页面，伸手按住电源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自己模糊的脸。
他坐了几分钟，没起身，也没开灯。房间慢慢变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百叶窗，在墙上投出几道细长的光。
他听见楼下有学生路过，说着今天的热搜。一个人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另一个笑：“网红罢了，爆红就得承受爆黑。”
脚步声远去后，屋里又静了下来。
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那里有些发烫，像是发烧前的征兆。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是一条系统提醒：您关注的用户“夏初冉”发布了新动态。
他迟疑了一下，点开。
是一张图书馆台阶的照片，伞还在失物框里，纸条清晰可见。配文依旧是那句：“忘了拿的东西，总会有人帮你留着。”
他盯着看了十几秒，放下手机。
这时候，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保洁阿姨来查楼了。
他没动，也没出声。直到脚步声经过门口，继续往另一头走去。
他重新睁开眼，伸手摸向键盘。屏幕亮起，他打开邮箱，找到一封未发送的草稿。
标题写着：关于近期网络传闻的正式说明。
光标在正文区域闪烁。他一个字都没打。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停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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