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吭哧吭哧地清理着墙上的焦痕和屋檐下的污迹，胖子和苏晓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一个帮忙打水（并且洒了自己一身），一个则拿着平板分析焦痕的物质成分（并试图用纳米级修复喷雾进行补救，结果差点让焦痕面积扩大一倍）。
就在一片忙乱兼鸡飞狗跳之际，院门外那枚一直安静悬挂的铜铃，忽然极其轻微地、如同被微风拂过般，“叮”地响了一声。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特殊的穿透力，让院内三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主屋的门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被打开，清影闪身而出，神色凝重地看向院门方向。她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一道淡黄色的符箓，随时准备激发。
“有‘客’到访。”她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但不是强行闯阵，是递了‘拜帖’。”
“拜帖？”林凡放下抹布，紧张起来，“又是那个什么基金会？”
清影微微摇头，目光依旧锁定院门：“不像。阵法感应到的气息很古怪，非人非鬼，带着一股……陈旧的烟火气。”
她略一沉吟，走到院门前，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屈指一弹，将指尖那道符箓无声无息地打入门楣之上。符箓融入木质，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拉开那扇古朴的木门。
门外，站着的并非想象中凶神恶煞之徒，而是一个穿着打扮极其违和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干瘦矮小，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明显不合身的旧式中山装，戴着一顶同样不合时宜的瓜皮小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他脸上堆满了谦卑又略显市侩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老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包袱。
整个人看起来，活像是刚从某个民国题材的电视剧片场跑出来的龙套演员，还是演当铺掌柜或者算命瞎子的那种。
见到清影，老头立刻拱了拱手，操着一口略带口音的、咬文嚼字的官话：“这位仙姑，小老儿冒昧叨扰，还望海涵。”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清影，又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林凡身上，尤其是在林凡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抹布和旁边的水桶上停留了一瞬，笑容似乎更深了些。
清影并未因对方的客气而放松，语气依旧清冷：“何事？”
老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东西。那不是现代的名片，而是一张裁剪粗糙、边缘发毛的黄色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还盖着一个模糊的红色印章。
“小老儿姓胡，单名一个三字。乃是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他将纸条递向清影，但眼神却明显是冲着林凡去的，“今日路过宝地，感应到此处有‘异宝’微光透出，心中欢喜，特来拜会，结个善缘。”
异宝？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捂了捂胸口。是说那本破书？
清影没有去接那纸条，只是冷冷地看着自称胡三的老头：“你看错了。此处没有你要的‘货’。”
“仙姑莫要拒人千里之外嘛。”胡三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将纸条放在门槛上，依旧笑眯眯的，“小老儿眼拙，或许真是看差了。不过，近日‘鬼市’将开，想必仙姑和这位……小哥，”他终于明确地将目光投向林凡，“应当会有些兴趣。市上奇珍异宝不少，或许就有诸位用得上的东西。即便不买，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鬼市？”林凡忍不住出声。这名字听起来就既危险又刺激。
胖子也好奇地凑过来：“鬼市？卖什么的？古董文玩？还是……真家伙？”他挤眉弄眼，暗示是不是卖法器法宝的地方。
胡三看了胖子一眼，笑容可掬：“这位胖爷说笑了。咱们那市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卖什么的都有。有老的，有新的，有真的，自然……也有假的。就看各位的眼力和缘法了。”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充满了暗示。
清影眉头微蹙：“鬼市自有规矩，非请勿入。你的‘路引’呢？”
胡三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从他那布包袱里摸索出三枚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像是某种动物鳞片或者老旧皮革制成的暗褐色牌子，上面刻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符号。
“这便是此次鬼市的‘路引’。”胡三将三枚牌子放在那张纸条旁边，“三位若是有暇，明晚子时，城南老造纸厂旧址，凭此物可入。过了时辰，这牌子可就作废了。”
他放下东西，再次拱了拱手，也不多言，转身便走。他那干瘦的身影在巷口拐角处一晃，竟如同融入阴影般，眨眼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得诡异。
清影没有去追，只是目光凝重地看着门槛上的三枚“路引”和那张纸条。
胖子迫不及待地想去捡起来看看，却被清影用眼神制止。
她指尖再次弹出一道符箓，化作清光，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那三枚牌子和纸条上。清光流转片刻，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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