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位小心翼翼的画家,用细腻的笔触将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缓缓抹去,换上深蓝色的绸缎,再点缀上点点银星。青石镇渐渐沉入夜的怀抱,家家户户亮起温暖的灯光,像是散落在地上的星星。
杨小帅一家刚吃完晚饭,桌上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杨母收拾着碗筷,杨父则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儿子聊着天。
“今天又带着那帮小崽子们闹腾了?”杨父吐出一口烟圈,眼睛里藏着笑意。
杨小帅正用一根筷子假装飞剑,在桌子上方盘旋:“哪能啊爹,我那是行侠仗义,帮助弱小!”
“行侠仗义?”杨母转过头来,故意板起脸,“我听说你把二柱子吓得差点尿裤子?”
“那是他偷懒不干活!”杨小帅理直气壮,“王大娘一把年纪了,挑水多不容易。二柱子身强力壮的,还好意思偷懒...”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吼叫,打断了他的辩解。
那声音不像任何熟悉的动物,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杨父皱了皱眉:“什么声音?”
杨小帅竖起耳朵仔细听,但那声音再没有出现。“可能是野狗打架吧。”他不太确定地说。
杨母擦了擦手,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最近镇上好像不太平,听说东头老张家丢了两只鸡,笼子都被撕烂了。”
“八成是黄皮子作的孽。”杨父磕了磕烟袋,“春天了,那帮畜生饿了一冬天,正找食呢。”
杨小帅却觉得那声音不像黄鼠狼。他在山里跑惯了,各种动物的叫声都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刚才那声吼叫却陌生得很。
又聊了一会儿天,杨父杨母便准备歇息了。杨小帅也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但却毫无睡意。他点亮油灯,再次拿出那本“修仙秘籍”,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翻看。
书中的插图描绘着修仙者御剑飞行、施展法术的场景,虽然纸张已经发黄,画面也有些模糊,但仍让杨小帅心驰神往。他尤其喜欢一页画着一位仙长指尖发光,点亮夜空的插图,总觉得那光芒似乎能在书页上流动。
“要是真能修仙就好了...”杨小帅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的飞剑图案。
夜深了,油灯的火苗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杨小帅终于感到困意袭来,吹熄了灯,钻进被窝。
不知睡了多久,杨小帅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索着走向屋外的茅房。
青石镇的夜晚安静得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光辉,为小镇披上一层银纱。杨小帅解决完内急,正准备回屋继续做梦,那奇怪的吼叫声又传来了。
这一次比之前更近,也更清晰。那是一种介于狼嚎和野兽嘶吼之间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嘶哑。
杨小帅顿时睡意全无,浑身一激灵。他竖起耳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杨小帅皱起鼻子,这味道他不熟悉,既不是牲畜的气味,也不是寻常野物的味道。
就在这时,镇东头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杨小帅屏住呼吸,悄悄躲到院墙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月光下,一个黑影敏捷地掠过街道,速度快得惊人。那东西体型不小,看起来像狼,但动作更加矫健,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光。
杨小帅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那黑影已经窜进了对面的一条小巷,消失不见了。
“山猫?”杨小帅自言自语道,试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青石镇靠山,偶尔会有山猫下山偷食,他是知道的。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那绝不是山猫。山猫没有那么大,也不会发出那种奇怪的吼叫。
一阵夜风吹过,杨小帅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他犹豫了一下,是回屋继续睡觉,还是去查看一下?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谨慎。杨小帅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溜了出去,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摸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每一声虫鸣,每一片树叶的沙沙作响,都让杨小帅的心跳加速几分。他既害怕又兴奋,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来到那条小巷口,杨小帅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巷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从巷子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动物在警告。杨小帅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头。
石头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巷子里的咕噜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寂静,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观察他。
杨小帅咽了口唾沫,心脏怦怦直跳。他既想转身逃跑,又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慢慢后退,眼睛死死盯着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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