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铺的生意步入正轨,每天清晨开门,柜台上的陶锅刚摆好,就有街坊循着香味来买五香粉;
傍晚收摊时,钱袋里的铜钱沉甸甸的,碰撞在一起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像一首轻快的歌。
街坊们的笑容和认可,比如李大娘那句 “你家香料比别家香,我家那口子现在顿顿离不开”,还有王伙计每次来订货时的爽快,都让陈则宏感受到了久违的安稳 —— 这种不用颠沛流离、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他来到异世后最踏实的时光。
可这份安稳之下,却藏着他日益增长的不安,像潮水下的暗礁,随时可能打破平静。
每天和街坊交流、核对账本时,他总被异世的文字牢牢绊住,像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越挣扎越心慌。
账本是小花用木炭笔写在粗麻纸上的,因为不识异世文字,父女俩只能用简单的符号代替:“一” 代表一包五香粉,“○” 代表十文钱,“△” 代表酒楼的大额订货。
可遇到 “聚福楼” 一次订两百包五香粉,小花在账本上画了二十个 “○”,密密麻麻排了三行,陈则宏数了三遍,第一遍数成十九个,第二遍数成二十一个,最后还是小花拿着小树枝,一个一个点着数,才确认是二十个。
那次差点少收了十文钱,幸好王伙计对账时细心,指着账本说:“陈掌柜,两百包应该是两百文,您这只算了一百九十文。”
陈则宏当时脸都红了,连忙道歉补钱,心里又羞又慌 —— 要是没被发现,不仅亏了钱,还会让酒楼觉得他不靠谱,丢了生意事小,坏了名声事大。
还有一次,官府在西市巷口张贴赋税告示,红底黑字的纸张贴在老槐树上,围了一圈街坊,议论声此起彼伏。
陈则宏挤进去,踮着脚往上看,满纸的异世文字像天书一样,横撇竖捺扭在一起,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拉着旁边的粮铺王掌柜,小声问:“王掌柜,这上面写的啥呀?是不是又要交税了?”
王掌柜指着告示上的字,念道:“今年的香料税涨了半成,下个月十五之前得交齐,逾期要罚钱。”
陈则宏心里 “咯噔” 一下,后背瞬间冒了汗 —— 要是没听到这话,错过了交税时间,不仅要罚款,说不定还会被官府封了铺子,到时候别说经营生意,连他和小花的安身之处都没了。
他看着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突然觉得无比无力,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外人。
他深知,语言沟通只是融入这个世界的皮毛。
能听懂街坊说的话,能跟酒楼伙计谈订货,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
可看不懂文字、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像盲人摸象,永远只能看到局部,看不到全貌。
要真正在这片土地扎根,了解它的历史脉络 —— 比如永安府是怎么建立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
知道它的官府制度 —— 比如赋税是怎么算的,遇到纠纷该找哪个部门;
懂得它的人情世故 —— 比如跟读书人该怎么相处,跟官府小吏该注意什么,掌握文字才是关键。
若是连字都不识,别说拓展生意、和酒楼谈长期合作 —— 连合同都看不懂,怎么敢签?
连保护小花都可能力不从心 —— 万一遇到地痞找茬,对方拿假的 “地契”“文书” 糊弄,说铺子占了他们的地,他都看不出来;
要是小花生病了,医馆的药方上写着药材和用量,他看不懂,连药都不敢随便抓,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花难受。
这份不安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心里,白天忙着做生意时还好,一到晚上静下来,就反复折磨着他,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坐立难安。
这天晚上,油灯的光在新做的榆木桌子上跳跃,昏黄的光晕把父女俩的影子映在墙上。
小花趴在桌前,用木炭笔在纸上画小太阳,画完一个,又在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异世文字 —— 是她白天路过 “启蒙堂” 时,趴在窗边偷偷学来的,虽然笔画歪歪扭扭,有的还写反了,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陈则宏坐在一旁,看着那些稚嫩的笔画,心里五味杂陈。
他轻轻抚摸着小花的头,手指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头发,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小花,以后你去铺子时多留意,要是遇到会教书的先生,或者听到谁知道有先生愿意收学生,记得跟爹说。咱们得学认字,还得学这个世界的历史,知道它以前发生过什么大事,现在有什么规矩,不然永远是外人,永远会被欺负,永远过不上真正安稳的日子。”
小花停下笔,抬起头,眼里满是认真,虽然不完全懂 “历史”“规矩” 是什么意思,却明白爹的担心。
她重重地点头:“爹,我知道了!之前路过‘启蒙堂’,看到里面有先生教孩子认字,他们还念‘人之初,性本善’呢!我下次去问问先生,能不能也教咱们,我保证好好学,以后帮爹看账本,再也不让爹数错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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