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放着一方砚台,砚台是黑色的,上面还沾着墨汁;
几张写满字的纸摊在案上,墨迹未干,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蒲团上抄书,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袖口和领口都打着整齐的补丁,补丁的布料是不同颜色的,却缝得平整,没有一点线头;
他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着,有些发丝垂落在额前,却丝毫不显凌乱;
手指关节突出,皮肤粗糙,像老树皮,却握笔稳健,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 “沙沙” 的轻响,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有力,正是王秀才。
听到脚步声,王秀才抬起头,目光落在陈则宏身上。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读书人的审视,像能看透人的心思 —— 他先扫过陈则宏的粗布衣裳,看到衣角处的补丁,却没露出丝毫轻视的神色;
接着看向陈则宏的脸,看到他眼神坦荡,没有谄媚,没有市侩,反而透着一种沉稳和坚定,身姿挺拔,脊背挺直,像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是普通的小商贩。
王秀才放下笔,缓缓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却依旧保持着读书人的从容和优雅,没有一点落魄的窘迫。
他开口问道:“阁下是?”
“在下陈则宏,是西市卖香料的。”
陈则宏拱手行礼,动作标准,手臂与肩同高,弯腰幅度恰到好处,没有过分谦卑,也没有丝毫傲慢,语气诚恳,没有丝毫敷衍,
“听闻先生学问深厚,心怀敬仰,特来请教学问。我父女俩初来永安府,对这里的文字一窍不通,对本地历史也一无所知,平时常闹笑话,甚至还会误事 —— 比如看不懂账本,差点收错钱;看不懂官府的告示,差点错过交税时间。想请先生指点一二,教我们认字、懂史,报酬方面,您尽管开口,我们绝不还价,只求先生不嫌弃我们愚笨。”
说着,他把带来的五香粉和糖糕递过去,双手捧着,姿态恭敬,没有一点随意:“这点薄礼,不成敬意,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里面有我们自己做的五香粉和糖糕,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王秀才接过礼物,先打开五香粉的布包,一股浓郁的辛香扑面而来,香味纯正,没有杂味,显然是用了好原料;
布包上的小太阳画得精致,线条流畅,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他又拿起一块糖糕,放在鼻尖闻了闻,芝麻的香味和蜂蜜的甜味混合在一起,清新不腻,一看就是刚做的,还带着几分温热 —— 能把礼物准备得这么用心,足见他们的诚意。
王秀才心里微动,再看陈则宏 —— 虽说是个卖香料的商贩,却言行得体,说话条理清晰,用词恰当,没有一点粗鄙之气,气度不凡,不像是随便说说,倒真有求学的诚意。
他这辈子屡试不第,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走遍了不少地方,却始终没能实现 “教书育人” 的抱负。
后来书院倒闭,他回到西市,靠抄书为生,日子清贫,却从未放弃过学问。
见陈则宏态度恭敬,没有丝毫轻视,没有把他当成 “穷秀才” 糊弄,他紧绷的脸渐渐柔和,松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我虽落魄,却也知‘学问无高低,求知无贵贱’。你们若真心想学,我便教。只是我这里条件简陋,没有像样的课本,只有几本旧书;教的也多是基础文字 —— 比如怎么认账本、怎么读告示,还有本地的简史 —— 比如永安府的由来、历任官员的规矩,帮你们在西市立足还是够用的,你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陈则宏连忙摆手,眼里满是感激,声音都有些激动,
“能得先生指点,已是我们的福气,哪里还会介意条件?学费每月五十文,您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们再添 —— 我们虽然不富裕,却也知道学问的珍贵,不会让先生白受累。另外,您抄书、写书信若是忙不过来,也可交给我们,小花写字认真,我也能帮忙整理纸张、研磨墨汁,我们帮您分担,额外再给您报酬,不让您一个人辛苦。”
王秀才闻言,心里越发敬佩 —— 这陈掌柜不仅有诚意,还懂得体谅他人的难处,知道他靠抄书为生不易,主动提出帮忙,没有一点 “雇主” 的架子。
这比那些富家子弟强多了 —— 那些人虽然给的学费多,却总带着傲慢,觉得 “我给了你钱,你就得听我的”,根本不尊重学问,不尊重他这个先生。
王秀才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亲近,像是对待朋友,而不是 “学生”:
“便按你说的定。每周一、三、五上午,你们来我这里学文字,我教你们读写、认账本上的数字和常用字;二、四、六晚上,我去你们家讲历史,给你们说永安府的过往、官府的赋税规矩,还有西市的人情世故。今天咱们就先开始,不浪费时间,先认‘日、月、水、火’这四个字,这是学文之基,学会了这些,再学其他字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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