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提建议书,却巧妙地把话题引到民生困境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客人的反应,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 —— 要是他真的是官员,听到这些话,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客人眼神沉了沉,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民生是根本,粮价不稳,民心就不安,民心不安,社会就容易乱,到时候别说做生意,连基本的安稳都保不住。掌柜的倒是个心思细的,不仅关注自家生意,还能想到这些民生大事,难得。现在像你这样有心的生意人,不多了。”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柜台上的卤鸡,语气恢复了温和,像刚才的严肃只是错觉:“给我包一只卤鸡、两斤卤豆干,再拿两包五香粉 —— 你家的香料好,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做卤菜也方便,省得自己配了。”
陈则宏手脚麻利地打包,从柜台下拿出干净的油纸,油纸是他特意从杂货铺买的,质量好,不容易破。
他先把卤鸡包好,鸡头、鸡脚整理得整整齐齐,像摆放一件艺术品;再把卤豆干分成两份,分别包好,还在每个包上系了一根细麻绳,方便客人提着;又从陶罐里舀出五香粉,用小布包好,布包是浅蓝色的,上面印着 “陈记香料铺” 的字样,扎紧袋口后,还在香料包上贴了一张提前写好的小纸条,纸条上用工整的字迹写着 “卤菜用:五香粉三钱,搭配姜片、葱段更佳,慢火卤制一个时辰,香味更浓,口感更嫩”。
客人看到纸条,忍不住笑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像冰雪初融:“掌柜的倒细心,连用法都写得这么清楚,还标注了时间,想得真周到。不像有些商家,卖了东西就不管了,后续怎么用都不知道,客人问起来还不耐烦。”
“做生意嘛,讲究实在,”
陈则宏递过包裹,语气真诚,眼神里满是诚恳,
“让客人用得顺心、吃得满意,才会再来光顾,生意才能长久。咱们小本生意,没什么大背景,靠的就是回头客,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哪能留住客人呢?”
客人接过包裹,让随从付了钱 —— 随从拿出的是一串沉甸甸的铜钱,铜钱边缘光滑,显然是经常使用的。
客人又与陈则宏闲聊了几句,问的都是些西市的日常情况:“西市有几家粮铺?价格差别大吗?”
“百姓平时买粮要排队吗?有没有人买不到粮?”
“官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安抚百姓的措施?”
提问时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显然是在刻意了解情况,不是随口闲聊。
陈则宏一一如实回答,语气客观,不添油加醋,也不刻意迎合,既不说官府的坏话,也不隐瞒百姓的困境,只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出。
聊了约莫一刻钟,太阳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的影子变长了。
客人才带着随从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回头看了陈则宏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像是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淡淡道:“掌柜的气度不凡,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沉稳,不像普通生意人,倒像个读过书、有见识的人。若有机会,倒想再跟掌柜的聊聊民生琐事,听听你对西市情况的看法,说不定能学到些东西。”
陈则宏心里一动 —— 这位客人的话里显然有深意,“再聊聊民生琐事”“听听你对西市情况的看法”,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是觉得他说的情况有价值,想进一步了解?
还是在试探他?
他看着客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随从紧紧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不快,却很稳健,不像普通行人那样随意。
突然,他想起王秀才曾说过,州府为了了解地方真实情况,避免被地方官员蒙蔽,偶尔会派官员微服来永安府巡查,这些官员通常穿着普通,却会刻意接触百姓,尤其是生意人、教书先生这些消息灵通的人,了解民生疾苦。难道这位客人,就是微服的州府官吏?
他赶紧回到柜台后,双手有些颤抖地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上的小铜锁,拿出那封建议书。
信封上的小太阳图案在午后的阳光下,仿佛也亮了几分,红线的颜色更鲜艳了。
他心里又惊又喜 —— 惊的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喜的是或许递信的机会真的来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急,得先确认客人的身份,看看他后续会不会再来,再找合适的时机递信,不能打草惊蛇。
万一判断错了,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或者更糟,是官府的探子,那不仅信递不出去,还会给自己和小花带来危险。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信封上,给素色的纸张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那个小小的太阳图案,仿佛也活了过来,像是在预示着希望。
陈则宏把信封重新放回抽屉,锁好,手指在抽屉上轻轻敲了敲,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起,要多留意那位客人的动向,要是他再来西市,尤其是再来自己的香料铺,就说明他确实对自己有兴趣,到时候再想办法提起建议书的事。
他抬头望向窗外,西市的街道依旧热闹,可他的心里,却比之前多了一份期待 —— 或许,这就是帮助百姓的关键机会,也是他和小花在这乱世里,为自己、为他人争取安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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