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当日的天空,是一种被刻意洗刷过的、近乎虚假的蔚蓝。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却驱不散高三A班方阵上空弥漫的那股沉重得近乎实质的低气压。空气中漂浮着劣质塑胶跑道被晒化的焦糊味、汗味,以及一种名为“煎熬”的集体情绪。对于大多数高三学生而言,运动会不是青春的狂欢,而是又一个需要硬着头皮熬过去的公开处刑日。尤其是当广播里清晰地传来:“请参加女子铅球项目的运动员,到北侧铅球场地检录处报到。”时,A班方阵的空气更是凝固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聚焦在了那个穿着崭新运动短袖短裤(据说是她妈妈特意买的,上面还印着一只傻笑的卡通小恐龙)、正紧张地揪着自己马尾辫的少女身上——习菱紫。
铅球场地设在操场最北侧,一片毫无遮拦、被烈日烘烤得如同铁板烧的区域。几道白线画出的投掷圈和扇形沙坑区域,在刺眼的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周围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其他班的运动员和看热闹的学生,眼神或冷漠,或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裁判老师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小桌子后,手里拿着登记表和秒表,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泥塑。
气氛肃杀得如同古罗马斗兽场,只等那不自量力的“祭品”上场。
习菱紫站在A班方阵边缘,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蕴含的压力,是她那简单的小脑袋瓜从未处理过的复杂信息。她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的李薇等人,李薇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鼓励笑容。她又看向那个站在方阵最外围、远离喧嚣、靠着栏杆的挺拔身影——玉珏。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投向铅球场地,仿佛只是观察一个普通的物理实验场景。然而,就是这平静无波的目光,却让习菱紫奇异地安心了一点。
“习菱紫!A班的习菱紫!检录了!” 裁判老师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
“到!” 习菱紫一个激灵,像被点到名的小学生,清脆地应了一声。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如此用力,以至于胸脯都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她握紧小拳头,眼神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悲壮与决绝,迈开步子,朝着那片肃杀的场地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不是去扔铅球,而是奔赴九死一生的沙场。
轮到她上场了。
“A班,习菱紫!” 裁判老师念出名字,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习菱紫踏入投掷圈。沉重的铅球被工作人员递到她手里。入手那冰凉坚硬的触感,瞬间唤醒了训练场惨痛记忆的神经末梢。她的小脸更白了,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纤细得似乎连球都拿不稳的女孩身上。有人抱着胳膊等着看笑话,有人眼神麻木,只有A班方阵方向,传来几声压抑的、担忧的叹息。
习菱紫抱着铅球,如同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她学着记忆中王强示范的样子,笨拙地摆好姿势——双腿微曲,重心下沉。然而,她的动作很快就开始变形。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铅球,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只见她微微调整了一下握姿,竟然开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认真地“摸索”起铅球那光滑冰冷的表面!那动作,那神态,与训练场上那灾难性的“剥青椒”如出一辙!
“噗嗤…” 场地边缘,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嗤笑。
随即,零星的、带着嘲讽的窃笑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
“她在干嘛?给铅球按摩?”
“剥皮呢?以为这是水果啊?”
“A班没人了吗?派这么个活宝上来丢人…”
刺耳的嘲笑清晰地钻进习菱紫的耳朵。她动作一顿,小脸涨得更红了,但眼神里的“决绝”却更加坚定!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嘲笑都吸进肚子里化为力量!然后,她猛地蹬地、转腰、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极其怪异、完全不符合力学原理、更像是“掀桌子”的姿势——将怀里的铅球奋力向前上方“掀”了出去!
那铅球没有遵循任何预想的轨迹。它划出的抛物线低平得近乎绝望,像一颗出膛就失去动力的劣质炮弹,带着一种笨拙的、垂死挣扎般的姿态,歪歪扭扭地向前飞去。
咚!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响声。
铅球没有落在沙坑的任何一个有效区域,甚至连沙坑的边缘都没碰到。
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投掷圈前方仅仅…**三米不到**的硬土地上!甚至因为力量不足,落地后只向前滚动了半圈,就彻底不动了。只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扬起一小片微不足道的、带着土腥味的沙尘。
死寂。
比之前更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嘲笑声戛然而止。连裁判老师都忘了按秒表,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个距离投掷圈近在咫尺、仿佛在无声嘲笑着所有人的铅球。这成绩…恐怕打破了圣樱学院女子铅球项目有史以来的最低纪录(如果有纪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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