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深秋,滨海市郊废弃化工厂。
冷。刺骨的冷。
苏晚月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鼻腔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化学品的刺鼻酸腐。她被随意丢弃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一块破抹布。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头顶高窗外一弯残月,惨白的光吝啬地投下几缕,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剧痛从腹部蔓延开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伤口。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缓慢地浸透单薄的衣衫,在地面洇开一片粘稠的黑暗。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虚无的深渊边缘飘荡。
“……为什么?”她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锃亮的鞋尖沾着污泥,居高临下。
“为什么?”一个熟悉到骨髓里的声音响起,带着惯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假笑,此刻却淬满了冰渣,“苏晚月 ,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也怪你……挡了路。”
周文斌!
那张斯文儒雅的脸庞在昏暗中俯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贪婪、毫无人性。
“月风集团……呵,你以为搭上陆行野那艘破船就能一帆风顺?”他蹲下身,手指粗暴地捏住苏晚月 的下巴,迫使她涣散的瞳孔对上他残忍的眼睛,“告诉你个秘密,你那好丈夫,现在大概正抱着他那宝贝‘私生子’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呢。至于你?一个过时的、碍眼的绊脚石,就该清理掉。”
“你……胡说……”苏晚月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反驳,却被涌上喉头的腥甜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周文斌昂贵的手工西装袖口。
周文斌嫌恶地甩开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啧,脏。”他站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苏晚月 。“放心,处理得很干净。意外失足,掉进废弃的硫酸池……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你那痴情的陆大队长,就算掘地三尺,也只会找到你‘畏罪潜逃’的证据。”
畏罪潜逃?苏晚月 心头巨震。是了,周文斌早就布好了局,那些栽赃到她头上的走私账目……
“好好享受最后的空气吧,嫂子。”周文斌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愉悦,皮鞋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线和声音。
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恨!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燃烧,灼烧着残存的生命力。她恨周文斌的阴毒狠辣,恨自己识人不清的愚蠢,更恨……恨那个叫陆行野的男人!他的冷漠疏离,他的疑似背叛,他最终在她最需要时“抛妻弃子”的绝情!如果不是他,她不会一步步踏入周文斌精心编织的陷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冰冷的泪混合着血水滑落。意识彻底沉沦前,无数画面在她脑中疯狂闪现:新婚夜陆行野冷峻的侧脸;小宝怯生生叫她“阿姨”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争吵时他摔门而去的背影;最后定格在周文斌递给她那杯加了料的酒时,脸上伪善的“关怀”……
她不甘心!她死不瞑目!
**意识彻底抽离,灵魂仿佛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她“看”到自己残破的身体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废弃工厂的铁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撞开!
刺目的手电光柱撕裂黑暗。一个高大、挺拔、如同出鞘利刃般的身影冲了进来,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硝烟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慌。
是陆行野!
他身上的军装(或是警服)凌乱,沾满了尘土和不明污迹。当他看清地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月月 ——!!!”
那一声嘶吼,像是濒死野兽的哀鸣,瞬间撕裂了死寂。他扑跪在地,颤抖的手甚至不敢去触碰她颈侧早已消失的脉搏。那张素来冷硬如磐石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恐。他猛地将她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
“月月 ……月月 ……”他一遍遍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她冰冷苍白的脸颊上,混着尘土和血迹,蜿蜒而下。
苏晚月 的灵魂悬浮在空中,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陆行野。脆弱、崩溃、痛不欲生。前世那些冰冷的表象在此刻被彻底击碎,露出底下汹涌澎湃却从不曾宣之于口的……深情?她感到一种荒谬的撕裂感。
陆行野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死死盯向门口随后赶来的几名部下(或警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查!给我挖地三尺!我要他周文斌……血债血偿!”**
那刻骨的恨意和凛冽的杀意,让苏晚月 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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