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丹田之内,那五道代表着五岳剑意的核心,也终于将外界五行剑阵反哺而来的最后一股能量彻底吸收、消化。它们不再光芒四射,而是内敛深沉,如同五颗经历了淬炼的宝珠,静静地悬浮在各自方位,与中央的紫霞真气本源交相辉映,构成了一个稳定、和谐且充满生机的内在宇宙。
外界,那一直缭绕在破损阁楼周围的五色光华,随着最后一丝能量被岳不群纳入体内,终于彻底消散于无形。那股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与能量波动,也随之平息。
一直紧绷着神经、死死盯着场中情况的陆炳和陶仲文,几乎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当世顶尖的人物,自然能感觉到,岳不群身上那股混乱、暴烈的气息已经平复,转而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沉凝与圆融。虽然外表依旧骇人,但显然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覆盖在岳不群体表的血痂开始微微震动,继而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莹润如玉的皮肤。他腹部那鼓胀如球的恐怖景象也早已平复下去。
终于,岳不群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唰!”
两道凝若实质的精光自他眼中爆射而出,左侧瞳孔深处有紫色电芒一闪而逝,而右侧瞳孔之中,竟似乎隐隐有金、蓝、青、紫、黄五色光华流转轮替,玄奥异常!这异象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迅速隐去,恢复成往昔的深邃模样。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悠长无比,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檀香与锐金的气息。随即,他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
就在他站定的刹那,体内紫霞真气无需刻意引导,便自行按照第八重巅峰的路线沛然运转,周流不息。而更神异的是,那悬浮于他身周的五柄宝剑——君子剑、听雨剑、青铜雷纹剑、清音剑、螭龙剑,仿佛受到了无形气机的牵引,同时发出低沉的、充满欢欣意味的“呜呜”剑鸣!它们以中央的螭龙剑为核心,开始缓缓地、和谐地自行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缩小而稳定的五行剑阵光圈,将岳不群拱卫在中央,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又像是在回应着他体内那同源的力量!
岳不群感受到丹田内五道剑意传来的那种如同孩童般的欢呼雀跃,生怕它们再次引动外界剑阵闹出动静,连忙以心神沟通,运转紫霞真气轻轻安抚。说也神奇,他心念一动,丹田内的剑意立刻变得温顺,而外界的五行剑阵也随之停止了旋转,五柄宝剑再次静静地悬停于空中,只是那灵性盎然的姿态,远非寻常利器可比。
直到此时,一直在旁护法的陆炳和陶仲文才敢确信危机彻底解除,两人对视一眼,迈步上前。
陶仲文脸上带着惊叹与由衷的喜悦,率先拱手道:“恭喜岳道友!贺喜岳道友!观此异象,道友此番定然是破而后立,于武道之上再攀高峰,真是可喜可贺!”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刚才那五行剑阵自主护主的灵异景象,他闻所未闻,心知岳不群此次突破,绝非寻常的功力增长那么简单。
陆炳也拱了拱手,他虽不苟言笑,但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凝重与认可:“岳先生神通惊人,方才景象着实骇人,幸而先生功参造化,安然度过。恭喜。” 他身为锦衣卫头子,更看重的是岳不群实力提升后对围剿魔教之事的助益。
岳不群连忙还礼,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血染衣袍、濒临死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陶天师、陆指挥使过誉了。此番实属侥幸,若非在此宝地,得天师护持,岳某恐怕已酿成大祸,实在是汗颜。” 他这话半是真心的后怕,半是谦虚的说辞。
寒暄过后,岳不群神色一正,对陶仲文道:“天师,岳某有一不情之请。今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恐怕已惊动四方。岳某实力有所精进之事,还望天师能代为遮掩一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肃:“尤其是……最好不要让魔教方面的探子得知详情。东方不败武功深不可测,若让他有了防备,我们下一步的围剿计划,恐怕会平添许多变数。”
陶仲文闻言,立刻明白了岳不群的顾虑,他捻须沉吟片刻,点头道:“岳道友所虑极是。陛下那边,此事关乎朝廷剿匪大计,自然不能隐瞒,需如实禀报。但除此之外……”
他看了一眼周围被破坏的阁楼,从容道:“此地乃是贫道的丹房重地,对外,贫道便宣称是在试炼一剂上古流传的‘五行归元丹’,因药性太烈,操控稍有失误,故而引发了丹炉震荡,冲毁了屋顶。这个说辞,合情合理,绝不会有人怀疑。”
以他如今在嘉靖帝面前和朝野间的地位,这个解释足以压下绝大多数猜测和流言。
岳不群心中一定,再次拱手,诚恳道:“如此,便有劳天师了!岳某感激不尽!”
陶仲文答应岳不群会妥善处理此次突破的痕迹后,一旁的陆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身为九品上的顶尖高手,又是锦衣卫指挥使,见识过无数武学奇才,但像岳不群这般进境神速且动静骇人的,实属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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