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无数钢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云清朗和王二狗身上的伤口。瀑布的轰鸣在身后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前方河道更加湍急的水流声和两岸越发陡峭、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景象。头顶,无人机的嗡鸣声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远时近,红色探测光点如同猎食者的眼睛,反复扫过浑浊的河面和水汽弥漫的林梢。
“师兄,往哪边?”王二狗吐出一口水,抹了把脸,望着前方分叉的河道。一条主流更加宽阔湍急,流向东南;另一条支流相对狭窄,水势稍缓,蜿蜒没入西北方向更加幽深、林莽更密的峡谷。
云清朗趴在岸边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的巨石上,胸口的“星核印记”微微发热,带来一种模糊的方向指引——并非指向某条具体的河道,而是指向……能量相对平和、生机更为盎然的方向?那是西北支流的方向。同时,他敏锐的感知也察觉到,东南主流的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那些星空流亡者武器的能量波动,而且远处天际,隐约有更低沉、类似大型飞行器引擎的轰鸣传来。
“走支流,进山!”云清朗当机立断。主流方向可能通向开阔地带,但也更易暴露和遭到围堵。支流方向虽然地形更复杂,但林木茂密,易于隐蔽,而且能量指引也偏向那边。
两人不再犹豫,强忍着疲惫和伤痛,再次潜入水中,借助水流的掩护,奋力游向西北支流。进入支流后,水面变窄,水流因河床抬升而变得更加湍急,撞击着河道中嶙峋的怪石,溅起大片白色水花。两岸是近乎垂直的、长满青苔和藤蔓的岩壁,上方则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腐气息和草木清香。
无人机似乎受到这里复杂地形、浓密水汽和紊乱磁场的影响,追踪变得困难起来,红色光点在林梢上方徘徊了一阵,最终不甘地调头返回,大约是去与其他搜索单位汇合或扩大外围封锁了。
暂时摆脱了空中之眼,但危机并未解除。云清朗很清楚,那些敌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地面搜索很快就会展开。而且,他们自己的状态也已濒临极限。
又勉强向上游游了约莫一里地,前方出现了一处河湾。河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回流区,岸边有一小片被河水冲积出来的碎石滩,碎石滩后面,是更加陡峭、几乎无法攀爬的岩壁,但岩壁下方,有一个被几块巨大落石半掩着的、仅容一人钻入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似乎有些空间。
“去那里!”云清朗指了指那缝隙。两人挣扎着爬上碎石滩,冰凉的石子硌得伤口生疼。他们互相搀扶着,挤进那道狭窄的岩缝。
里面果然是一个小小的、天然形成的岩穴。空间不大,高不过一人,纵深仅两丈有余,地面还算干燥,铺着一层细沙和落叶。洞口被巨石和藤蔓遮掩,光线昏暗,但空气流通,暂时没有发现野兽栖息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这里足够隐蔽。
“噗通”一声,王二狗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发白,显然也到了极限。他虽然体质得到“月华髓液”大幅改善,但毕竟重伤初愈,又经历连番逃亡和水中搏浪,消耗巨大。
云清朗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伤口火辣辣地疼,内力(或者说“星纹”之力)几乎耗尽,胸口“星核印记”传来的温热感也变得微弱。他强撑着检查了一下王二狗的伤势,确认没有再次崩裂,才松了口气,自己也瘫坐下来。
“师兄,接下来……咋办?”王二狗喘匀了气,低声问道,眼中虽然疲惫,却并无慌乱。
云清朗沉默了片刻。掏出怀中那半块湿透的、雕刻着粗糙断剑图案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端详。“秦阿婆……还说过别的吗?关于这玉佩,关于京城姓陈的老爷子?”
王二狗努力回忆,摇了摇头:“就这些。记得她把玉佩给俺的时候,神情很郑重,说以后要是遇到天大的难事,实在没路了,就去京城找陈老爷子,亮出这玉佩,或许能得一线生机。别的……没了。”
京城陈家……这半块玉佩,极有可能就是信物。可他们现在身在南疆深山,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而且外面强敌环伺,如何能安然抵达?
更迫切的问题是,现在连这片山林都未必能走出去。
“先在这里休息,处理伤口,恢复体力。”云清朗做出决定,“外面搜索正紧,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等天黑,再想办法。”
他从自己和王二狗湿透的行囊中,翻找出仅存的一点、用油布勉强包着未被完全泡烂的伤药(来自陈默之前的准备)和干净的布条,两人互相帮着,重新清洗、上药、包扎伤口。过程中,云清朗发现,自己身上那些愈合后留下的淡银色疤痕,在靠近“星核印记”的地方,似乎隐隐构成了一些极其细微、玄奥的图案,与圣蛛巨像上的纹路有几分神似。而王二狗新生的皮肉,也呈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坚韧与淡淡的光泽,显然“月华髓液”的改造效果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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