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对陈微儿态度的微妙转变,以及那笔不算菲薄的赏赐,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柳氏心里。她称病了几日,并非完全是为了躲避风头,更是躲在房里,咬牙切齿地谋划着如何给陈微儿一个更狠的教训,绝不能让她就此翻身!
这一日,天还未亮透,漱玉阁的平静就被打破了。柳氏身边最得力的王嬷嬷带着几个粗壮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说是奉了夫人之命,要检查各院用度,尤其是炭火和份例,以防有下人偷奸耍滑,中饱私囊。
这借口冠冕堂皇,目标却直指刚刚宽裕起来的漱玉阁。
“大小姐,对不住了,夫人也是为府里规矩着想。”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在房间里扫视,最后定格在那盆烧得正旺的银霜炭上。
“哟,大小姐这炭可真是好成色啊,比夫人房里用的都不差了。”王嬷嬷阴阳怪气地说着,上前用手捏起一块炭灰,仔细看了看,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不对!这炭不对!这根本不是府里份例的银霜炭!”
春桃急了:“怎么不是?这是侯爷赏了银子,我们按份例去库房领的!”
“哼!”王嬷嬷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明显成色差很多的炭块,“看清楚了!这才是府里定例的银霜炭!大小姐房里的这些,炭体更轻,色泽更亮,分明是外头买的‘金霜炭’!价格足足贵了三倍!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刁奴,贪墨了大小姐的银钱,以次充好,或是暗中倒卖府中份例?!”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春桃和几个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
陈微儿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她早就料到柳氏会有此一招。
“王嬷嬷好眼力。”陈微儿淡淡开口,“这炭,确实不是府里的份例。”
王嬷嬷一愣,没想到陈微儿承认得这么痛快。
陈微儿站起身,走到炭盆边,平静地说:“这是用父亲前几日赏赐的银子,托人从外面买的。怎么,母亲是觉得,父亲赏赐的银子,我不能用?还是说,我连自己花银子买点好炭取暖的资格都没有?”
王嬷嬷被问得一噎,强辩道:“大小姐自然能用!只是……这炭火用度皆有定例,大小姐如此奢靡,恐怕会带坏府中风气,惹人非议!夫人这也是为了大小姐的名声着想!”
“奢靡?”陈微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笑了一声,“我用自己的体己银子,买些好炭,避免寒气入体再病倒,给父亲母亲添麻烦,这便叫奢靡了?那请问母亲房里用的南海珍珠粉,妹妹头上戴的赤金镶宝蝴蝶簪,又该叫什么?”
她目光扫过王嬷嬷身上簇新的绸缎比甲,意有所指:“还是说,这侯府的规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某些人锦衣玉食,就不许我烧几块好炭?”
王嬷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陈微儿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她语气转冷:“至于嬷嬷说的,下人贪墨、倒卖份例……这罪名可不小。既然嬷嬷怀疑,那不如我们就去父亲面前,好好查一查。查查我漱玉阁的份例炭火是否短缺,也顺便查查,这内外勾结、克扣主子用度的勾当,到底有没有!”
她一步不退,反而将事情往更大、更严重的方向引去!
王嬷嬷顿时慌了。她本就是奉命来敲打陈微儿,顺便找个由头克扣她的用度,哪里敢真的闹到侯爷面前?府中各处油水,谁能经得起细查?尤其是她们这些夫人身边的心腹!
“大小姐言重了!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王嬷嬷气势全无,额角冒汗。
就在这时,门外丫鬟通报:“夫人来了!”
柳氏扶着丫鬟的手,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她本以为王嬷嬷能轻松拿捏住陈微儿,没想到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竟是自家嬷嬷被逼得节节败退!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柳氏板着脸,先声夺人。
王嬷嬷像看到救星,连忙上前低声禀报。
柳氏听完,心中暗骂废物,面上却对陈微儿道:“微儿,嬷嬷也是按规矩办事,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身子弱,用些好炭原也无妨,但终究要顾及府中规矩,免得落人口实。”
陈微儿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行礼:“母亲教训的是。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何女儿花自己的银子买东西,便是奢靡坏规矩?而若是下人真的贪墨份例,这等背主之事,难道不该严查到底,以正家风吗?女儿相信,父亲若知,也定会支持彻查的。”
她又把陈明远抬了出来!
柳氏气得肝疼,却又无法反驳。她死死盯着陈微儿,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继女,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面团了!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会引火烧身!
深吸一口气,柳氏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罢了,既然是你父亲赏的银子,你自行用度便是。只是往后也要注意些。王嬷嬷,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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