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原谅呢？
她明明就嫉妒齐明玉能够得到顾西舟的爱。
如果她不原谅，在下一世，下下一世，她总有机会得到顾西舟！
“我……”乌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很邪恶，但她骗不了自己。
【倒计时:30秒。】
秋水仿佛已经听到了乌娅的心声。
是她幼稚了，居然相信所谓的“恨意值”。
秋水脑海里闪过，当初她进入FIT工作，人力资源办公室提出了公司KPI考核计划，给员工们画大饼，说谁的KPI高，谁的升职机会就多。
可事实是，谁上位，背后的潜规则太多了。
那个KPI只是被遗忘在文件角落里的数字而已。
“系统，你大爷的……老娘不陪你玩了……”秋水有气无力吐槽了循环系统一句。
都是假的！
在此刻的秋水看来，自打进入循环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的？
也许，只有爱恨情仇是真的。
【倒计时:10秒。】
“傻瓜顾西舟……好好活着……别去殉情……别让我……死不瞑目……”
“明玉!明玉!”顾西舟抱着齐明玉（秋水）,眼泪不停地掉。
上官瑞也冲了过来,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乌娅瘫坐在地上。
“齐明玉……你别怪我，我有苦衷……”
【倒计时结束。】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消失。】
【第九次循环终结条件达成。】
【正在判定……】
茶馆内,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等他们再睁开眼时,发现齐明玉（秋水）不见了！
顾西舟怀里,空空如也。
“明玉?明玉!”他疯狂地四处寻找。
可是齐明玉（秋水）真的消失了。
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瑞下意识看向了一边的乌娅。
是乌娅！
上官瑞记得，去年，乌娅曾经给他写信，让他在高丽找寻几种几乎已经绝迹的草药。
彼时，上官瑞曾经怀疑过乌娅要这些药草的目的，宫中太医说，那几种药草很邪乎，似乎与神秘的高丽巫术有关。
“乌娅，你让我帮你寻那些东西竟然是为了……”
“哥！慎言！”
顾西舟何等聪明，上官瑞那句未尽之言，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方才还因痛失所爱而赤红的眼眸，此刻竟是一片死寂的冰海，目光直直钉在瘫软在地的乌娅身上。
“高丽巫术……”
他咀嚼着这几个字。
“明玉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让她尸骨无存，也是你做的。”
乌娅浑身一颤，惊恐地连连摇头，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不……不是我！陛下，你相信我，我怎么会……”
“信你？”顾西舟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乌娅，你当我这几年在做什么？你与高丽暗中往来的书信，你托你哥哥寻来的那些邪门草药，你偷偷炼制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顾西舟每说一句，乌娅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他竟然……他竟然全都知道！
顾西舟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对明玉的恨意，竟到了如此地步。她为了成全你，远走大齐十年，你却连她一具完整的尸身，一捧干净的骨灰都容不下。”
这番话，比刀子还锋利，将乌娅最后一块遮羞布狠狠撕下。
“我……我没有！”乌娅彻底崩溃，尖声叫道，“那是高丽巫族的秘术，人死后会化作虚无！我不知道她是为了赎罪！我若是知道，我绝不会……”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
顾西舟怒极，反而平静下来，语气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乌娅，你的命是明玉刚才从火海拼死救回来的。所以，我不杀你。”
顾西舟一字一顿，“杀你，会脏了她用命换来的轮回之路。”
乌娅闻言，眼中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可顾西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万丈深渊。
“但，我顾西舟，今日以顾家满门忠烈、世代声誉在此立誓——”
他声震屋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但凡有你乌娅在处，我顾西舟退避三舍！”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他死死盯着乌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不是巫族，也不会巫术，但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因果。”
“乌娅，你不是想要下一世，下下一世吗？好，我成全你。”
“我祝你，生生世世，爱而不得，求而不获！”
乌娅瘫在地上，耳边只回荡着顾西舟的誓言和诅咒。
生生世世，爱而不得，求而不获……
她原以为，只要齐明玉死了，她总有机会。
直到此刻她才幡然醒悟，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得到的，不是顾西舟的爱，而是他永生永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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