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星轨不对。”苏沐瑶指尖划过界域钥匙上的凹槽，银辉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在桌面上投射出细碎的光点，“你看，这颗‘启明’对应的方位，冥想中看到的源界大陆轮廓，比星图标注的偏了三度。”
凌越凑近细看，界域钥匙是块半透明的晶石，表面布满细密的星纹，此刻正随着苏沐瑶的触碰微微发烫。他指尖凝聚起微源之力，轻轻点在“启明”星纹上，光点立刻跳动起来，在桌面上拼出一片破碎的大陆剪影——确实如苏沐瑶所说，边缘的曲线比星图上的标准线偏了些，像被外力硬生生掰弯了一角。
“是源力波动的影响？”萧战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刚捆完蚀骨宗侍者的麻绳，“早上执法队来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西边矿脉的源力场又乱了，会不会是那边的影响？”
“矿脉的波动没这么强。”苏沐瑶摇摇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卷兽皮纸，上面是她画了一半的源界地图。墨迹还带着淡淡的灵气，勾勒出的山脉和峡谷间，用朱砂点了十几个标记，“这是昨晚冥想时‘看’到的，你看这片峡谷，按照星图推算应该是平缓地带，但实际感知里全是断层，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
凌越对比着星图和兽皮纸，眉头渐渐皱起：“你是说，源界的地貌正在变化？”
“不止地貌。”苏沐瑶指尖点向兽皮纸角落的朱砂点，“这里有处遗迹，冥想中能‘听’到金属撞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斗。但星图上标注这里是‘沉寂之地’，几百年没动静了。”
萧战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你冥想时走神了？上次你梦到吃桂花糕，结果醒了真要我去买，害我被执法队当可疑人员盘问了半天。”
“这次不一样。”苏沐瑶的语气很肯定，指尖在遗迹标记旁画了个小小的符文，“这个波动不会错，和界域钥匙的共鸣频率完全一致。”她说着将钥匙往兽皮纸上一放，晶石立刻亮起，星纹与地图上的符文精准重合，发出嗡嗡的轻响。
凌越的微源之力顺着共鸣的频率探过去，果然触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和上次在蚀骨宗据点搜到的邪异之力不同，这股力量更纯粹，带着种古老的呼唤感，像有人隔着时空在敲他的灵脉。
“确实有异常。”他收回手，看向苏沐瑶，“你能确定通道开启点的大致范围吗？”
“就在这附近。”苏沐瑶圈出地图上的一片森林，“冥想时总感觉这里有股拉力，尤其是在月圆的时候，界域钥匙会发烫。”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森林边缘的标记，“而且……我‘看’到守序派的人去过那里，上周三的夜里，带着好多符文石，像是在布置什么。”
“守序派？”萧战猛地提高声音，“他们不是一直反对私开通道吗？怎么自己偷偷搞动作？”
“不好说。”凌越拿起界域钥匙，晶石的温度还在上升，星纹的光芒越来越亮，“最近议会里不太平，昨天我去交任务，听见激进派的人在吵，说守序派私藏了源界的古籍，怕是两边都在打源界的主意。”
苏沐瑶忽然“呀”了一声，指尖的灵气猛地溃散，兽皮纸上的墨迹像活过来似的扭动起来，原本清晰的峡谷线条变得模糊。界域钥匙的光芒也骤暗下去，只剩下星纹边缘还在微微发亮。
“怎么了？”凌越立刻扶住她的肩膀，察觉到她的灵力有些紊乱。
“刚才……‘看’到通道口闪过一道黑影，带着蚀骨宗的气息。”苏沐瑶喘了口气，脸色有些发白，“好像不止一波人在找通道。”
萧战骂了句脏话：“这帮孙子，上次没打疼他们是吧？要不我带点人去森林那边守着？”
“先别冲动。”凌越按住他，目光落在重新变暗的界域钥匙上，“苏沐瑶的感知越来越清晰，说明通道快开了。守序派和激进派都盯着这里，现在出去就是靶子。”他看向苏沐瑶，“你还能再感知到那处遗迹的动静吗？里面的打斗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苏沐瑶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按在界域钥匙上。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眼神有些复杂：“好像……听到有人喊‘长老’，还提到了‘祭坛’。”
“祭坛？”凌越和萧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源界的祭坛大多和上古传承有关，难怪两边都红了眼。
“看来得提前做准备了。”凌越收起兽皮纸，将界域钥匙递给苏沐瑶，“你先稳住气息，别强行冥想，我去趟执法队，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点消息。”
萧战立刻道：“我跟你去！上次那俩蚀骨宗的还没审呢，正好再问问！”
苏沐瑶点点头，将界域钥匙收好，指尖轻轻摩挲着兽皮纸上的森林标记：“你们小心点，我总觉得……议会里要出事。”
凌越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桌上的星图，上面源界通道的标记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浅的裂痕，像被人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他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眼苏沐瑶，她正低头看着地图，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周身的灵气波动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金色——那是血脉觉醒后，源界之力开始显现的征兆。
“走了。”他拍了拍萧战的胳膊，两人快步走出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苏沐瑶抬起头，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界域钥匙在掌心轻轻发烫。她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呼唤声，从源界的深处传来，夹杂着风声、打斗声，还有……议会大厅里隐约的争吵声。
“看来，想安安静静找到通道，是不可能了。”她轻声自语，指尖在森林标记旁，又添了个小小的执法队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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